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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问

总裁的替身竟是我自己

「陆沉舟,你娶我只是因为她不能怀孕吗?」 他掐住我的下巴,眼神阴鸷:「沈知意,你配提她?」 直到我在原油泄漏事故中重伤昏迷。 病房外,我听见他哭着对医生说: 「救她…我不能再失去一张和她一样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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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市的夜,从来都是由霓虹与欲望编织,冰冷而璀璨。巨大的落地窗外,是蜿蜒璀璨的车河,是鳞次栉比的摩天楼宇,每一扇亮着的窗户后,可能都藏着一个足以撼动某条经济脉络的决策。而窗内,陆氏集团顶层的宴会厅,衣香鬓影,杯觥交错,空气里弥漫着昂贵香水、雪茄和陈年佳酿混合的,属于顶级名利场的特定气味。

沈知意端着那杯几乎没动过的香槟,像一尊被精心打扮过的瓷偶,立在喧嚣的边缘。曳地的星空蓝礼裙,颈项间沉甸甸的钻石项链,每一根发丝都被打理得恰到好处。她是陆沉舟夫人,是今夜这场以“合作共赢”为名的原油贸易庆功宴上,最得体的装饰。

目光却不受控制地,一次次穿过人群,落在那焦点中心的男人身上。

陆沉舟。

她的丈夫。

黑色西装剪裁极致合身,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颀长。他正与几位海外油商谈笑,举手投足间是掌控一切的从容不迫,唇角噙着恰到好处的弧度,眼神锐利而深邃,轻易就能让人沉溺,忽略那温和表象下的冰冷本质。他是天生的猎食者,是陆氏这艘商业航母说一不二的舵手。

偶尔,他会朝她的方向瞥来一眼。那眼神短暂停留,精准无误,确保她这个“花瓶”仍在他设定的位置上,光泽度、完整性都符合要求。没有温度,没有情绪,只是一种对所有物的检视。

一阵压抑不住的轻笑从他身旁响起。是他的一位女副总,正附在他耳边说着什么,姿态亲昵而熟稔。陆沉舟微微颔首,侧脸的线条在华丽灯光下显得有些柔和。

沈知意指尖猛地一蜷,冰凉的酒杯壁刺痛掌心。

那样自然而然的亲近,是她穷尽三年婚姻生活,从未触碰过的禁区。

她移开视线,胃里像塞了一团浸透冰水的海绵,沉甸甸、凉飕飕地坠着。周遭的喧闹、恭维、笑语,瞬间褪色,变得模糊而刺耳,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在这片虚假的繁华里。

借口补妆,她逃离了宴会厅。

高跟鞋踩在铺着柔软地毯的走廊上,寂然无声。厚重的门将身后的浮华彻底隔绝。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她靠在冰冷的玉石墙壁上,微微喘息。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却依旧美丽的脸,眉眼间依稀有几分……那个女人的影子。

这个认知像毒蛇的信子,猝不及防地舔舐过心脏最脆弱的角落。

三年。一千多个日夜。她像个最蹩脚的学徒,临摹着另一个人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饮鸩止渴般地收集着他偶尔在那张相似的脸上停留时,流露出的片刻恍惚与温柔。哪怕知道那一切都是透过她,给另一个人的。

她曾以为,石头捂久了,总会有点温度。

直到上个月,她无意间在他书房最底层的抽屉里,看到那份绝密的体检报告。属于那个远在海外、被陆沉舟小心翼翼珍藏起来的女人的体检报告。“子宫受损,妊娠困难”那行冰冷的诊断,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将她最后一点自欺欺人的幻象彻底捅破。

原来如此。

原来,娶她,不仅仅是因为这张脸。

还因为一个能孕育继承人的、功能健全的子宫。

一个完美的、廉价的替代品。既要貌,也要物尽其用。

冰冷的绝望沿着脊椎一路攀爬,冻结了血液。她看着镜中的自己,那双总是努力盛放着柔顺和仰慕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正在一寸寸碎裂,剥落。

宴会不知何时散的。

回到那座奢华却空旷得如同博物馆的顶层公寓时,已是深夜。陆沉舟扯下领带,随意扔在沙发上,眉眼间带着一丝应酬后的倦怠,但更多的,仍是那种惯常的、不容置喙的掌控感。

他走向酒柜,准备倒一杯威士忌。

“为什么是原油?”

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突兀地在偌大的客厅里响起。

陆沉舟倒酒的动作顿了顿,侧过半张脸,轮廓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冷硬:“什么?”

沈知意站在客厅中央,璀璨的城市夜景在她身后铺开,却成了她的囚笼背景板。她抬着头,直视着他,那些在宴会上酝酿了一晚的、混杂着痛苦、屈辱和孤注一掷的勇气,推着她把那句话问出了口。

她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耗尽全部力气的颤抖:“拿下那个原油项目,动用所有流动资金,甚至不惜抵押股权……这么孤注一掷,是因为她在南美的投资失败,需要这个项目的巨额利润去填补窟窿,对吗?”

空气瞬间凝固。

陆沉舟缓缓转过身,手里的水晶杯放在台面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叩”。他看着她,眼神里那点残余的倦意瞬间蒸发,只剩下冰冷的审视和一种被打扰后的不悦。

“沈知意,”他声音低沉,带着警告的意味,“你越界了。”

“回答我!”她往前一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她维持着最后的清醒,“是不是因为她?每一次,每一件事,是不是最终都是为了她?!”

他眼底的不悦迅速沉淀,积郁成一片骇人的阴鸷。他一步步朝她走来,高大的身影投下沉重的压迫感,几乎将她完全笼罩。

“所以呢?”他停在她面前,距离近得能让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和雪茄味,那气息曾经让她迷恋,此刻却只让她感到窒息。他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充满了嘲讽,“就算是为了她,那又怎样?你以为你有资格过问?”

最后那根弦,砰然断裂。

所有的理智、恐惧、委曲求全,在这一刻灰飞烟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罐破摔的尖锐痛楚。她仰着脸,泪水毫无预兆地冲出眼眶,顺着脸颊滑落,她却笑了起来,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那我呢?陆沉舟,你娶我……”她的声音破碎不堪,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血淋淋的心口掏出来,“只是因为她不能怀孕吗?只是需要一个……一个像她,又能给你生孩子的工具吗?!”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

陆沉舟的脸色骤然变得无比可怕。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瞬间掀起狂暴的怒意,像是被触及了最不能碰触的逆鳞。

他猛地伸手,冰凉的、带着薄茧的手指狠狠掐住了她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迫使她抬起头,直面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暴戾与厌恶。

“沈知意!”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像裹挟着冰碴,狠狠砸在她脸上。

“谁给你的胆子提她?”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提她的名字?也配过问我的事?”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烧红的刀,精准地捅进她的心脏,反复搅动。

“记住你的身份!你的一切,包括你能站在这里呼吸,都是因为我愿意买你这张脸!别真把自己当回事!”

他猛地甩开手,仿佛触碰到了什么极其肮脏的东西。

沈知意被他掼得踉跄着向后跌去,腰侧重重撞在冰冷坚硬的大理石茶几角上,一阵尖锐的剧痛袭来,她闷哼一声,眼前发黑,几乎站立不住。

他却看都未再看她一眼,径直转身,拿起外套和车钥匙,摔门而去。

巨大的声响在空荡的公寓里回荡,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

世界寂静无声。

只剩下她一个人,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像一只被随手丢弃的破旧玩偶。腰间的剧痛一阵阵袭来,却远远不及心口那寸寸成灰的荒芜与冰冷。

下巴上被他掐过的地方,火辣辣地疼,那痛感清晰地提醒着他刚才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

三年婚姻,一场笑话。

她不过是个赝品,是个容器。连提一提那个正品的名字,都是僭越,都是玷污。

窗外,城市的灯火依旧辉煌灿烂,却再也照不进她一片死寂的眼底。

不知道在地上瘫坐了多久,直到四肢都被地板的寒意浸透,变得僵硬麻木。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至少,离开这个他刚刚离去、还残留着他暴怒气息的地方。

手机却在这时突兀地响起,尖锐的铃声划破死寂,屏幕上跳动着“公司助理”的名字。

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绕住她的心脏,越收越紧。

她颤抖着手指,划开接听。

电话那头,是助理惊慌失措、带着哭腔的尖叫,语无伦次:“夫人!不好了!出事了!陆总…陆总他去的那个海上原油作业平台……刚刚……刚刚发生了特大泄漏爆炸!联系不上了!全部失联了!新闻已经……”

“轰——”的一声,大脑一片空白。

助理后面还说了什么,她一个字都听不见了。

手机从脱力的手中滑落,砸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原油……平台……爆炸……失联……

那几个冰冷的词语,在她凝固的脑海里反复撞击,组合成一个毁灭性的画面。

他刚才离去时暴怒的背影,竟是最后一眼?

不……

巨大的恐惧,如同滔天巨浪,瞬间将她彻底吞没。方才那锥心的痛苦和绝望,在这灭顶的灾难面前,竟然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她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抓过车钥匙,冲出门,发动引擎,跑车像一道红色的箭矢,撕裂沉沉的夜幕,朝着港口的方向疯狂驶去。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疯狂地盘旋,撞击:找到他!一定要找到他!他不能死!他不能就这么死了!

她恨他,是的,她恨他入骨。

可那恨意,终究扎根于一场荒谬而绝望的爱恋之上。

她无法接受,他们的最后结局,是她质问他为何替别人做嫁衣,而他摔门而去,葬身冰冷的海底原油之中。

雨点开始砸落在挡风玻璃上,越来越密,很快连成一片雨幕,模糊了前方的道路。雨刮器疯狂地左右摆动,却依旧扫不尽那倾泻而下的水帘。

港口的方向,远远地,能看到冲天的火光和浓烟,即使在雨夜里,也狰狞得刺眼。

她的心跳得快要冲出胸腔,手脚冰凉,却泌出一层又一层的冷汗。油门踩到底,发动机发出沉闷的咆哮。

在一个混乱的、被临时封锁的十字路口,为了避开一辆逆行冲出的、满是恐慌人群的救护车,她猛地打方向盘……

刺耳的刹车声!

剧烈的撞击!

天旋地转。

玻璃破碎的声音尖锐地刺入耳膜。

额角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流淌下来,模糊了视线。

世界在她眼前迅速褪色、暗淡,最终归于一片无声的黑暗。

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似乎又闻到了那股味道——浓郁到令人作呕的、黑色的原油的气息,混杂着海水的咸腥,和……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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