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冬来，校园里的银杏叶落了满地。王青和陆鹤的日子，像被暖阳晒过的棉被，带着妥帖的暖意。
王青开始学着更细致地照顾人。知道陆鹤冬天手脚容易凉，他特意买了个暖手宝，每天晚上充好电，送到406楼下；看到陆鹤对着电脑改论文时会皱眉，他就从家里带了套按摩仪，笨拙地学着给人按肩颈。
“你再用力点，就把我脖子按断了。”陆鹤笑着躲开，眼里却满是笑意。
“那我轻点。”王青立刻放柔了力道，鼻尖蹭过陆鹤的发顶，“谁让你总熬夜，不知道心疼自己。”
陆鹤也在悄悄改变。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把情绪藏得很深，会在王青打游戏输了时，难得地撒个娇：“别气了，我请你喝奶茶好不好？”会在王青因为家里的事烦忧时，安静地抱着他，说：“有我呢。”
406和510的互动也越来越自然。江炎和叶楠虽然没明说确定关系，却早已是公认的一对——江炎的吉他开始弹情歌，叶楠的书桌上多了个江炎送的、有点丑却很可爱的玩偶；陆琛偶尔会被黎阳拉去当摄影模特，嘴上说着“麻烦”，却会配合地调整姿势；夏瑾和张清楚则成了宿舍里的“定海神针”，总能在大家闹得不可开交时，用一句话稳住局面。
平安夜那天，学校举办了篝火晚会。大家围坐在火堆旁，唱歌、玩游戏，笑声此起彼伏。江炎抱着吉他，唱了首跑调的情歌，眼神却直勾勾地看着叶楠，惹得众人起哄；黎阳举着相机，拍下火光映照下每个人的笑脸；夏瑾和张清楚坐在角落，安静地聊着天，偶尔被笑声吸引，抬头相视一笑。
王青拉着陆鹤的手，走到人群外。月光皎洁，雪花不知何时悄悄落了下来，细小的冰晶落在发间，带来一丝凉意。
“冷吗？”王青把陆鹤的手揣进自己口袋里，用体温焐着。
“不冷。”陆鹤抬头看他，火光在他眼里跳跃，“王青，我们认识快四年了。”
“嗯，”王青低头，鼻尖碰到他的额头，“很快就要毕业了。”
“毕业后，你想做什么？”陆鹤问。
“不知道，”王青笑了笑，“可能去我爸公司待一段时间，也可能自己创业。你呢？要回国外帮你爸妈吗？”
陆鹤摇摇头：“我跟他们说好了，我想留在国内。”
王青的眼睛亮了：“真的？”
“嗯。”陆鹤看着他，眼里的认真像雪一样纯粹，“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想跟你在一起。”
王青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又暖又胀。他低头，吻上陆鹤的唇。雪花落在两人的发间、肩上，悄无声息，却像是在为这个吻做见证。
“我也是。”王青的声音带着点沙哑，却无比坚定，“陆鹤，我想和你过一辈子。”
远处的篝火还在燃烧，歌声和笑声隐隐传来。陆鹤靠在王青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觉得这漫天飞雪，这喧嚣人群，都成了他们的背景。
毕业季来得比想象中快。答辩、拍照、散伙饭，日子被各种事情填满，却也带着淡淡的离愁。
拍毕业照那天，阳光很好。两宿舍的人凑在一起，勾肩搭背，笑容灿烂。黎阳举着相机，喊着“靠近点”，王青很自然地揽住陆鹤的肩膀，陆鹤则微微侧头，靠在他肩上。快门按下的瞬间，江炎突然伸手，搂住了叶楠的脖子，叶楠愣了一下，嘴角却忍不住弯了起来。
照片洗出来后，被大家各自珍藏。王青把照片放在钱包里，陆鹤则把它夹在最喜欢的书里。
散伙饭上，江炎喝多了，抱着叶楠的胳膊哭，说舍不得；陆琛难得话多，跟大家聊着未来的打算；夏瑾和张清楚碰了杯，说“常联系”。
王青和陆鹤没喝多少酒，只是安静地坐在角落，看着眼前的一切。
“以后，可能没这么热闹了。”陆鹤轻声说。
“但我们还在啊。”王青握紧他的手，“510和406虽然散了，但我们不会散。”
陆鹤抬头看他，眼里闪着泪光，却笑了：“嗯。”
毕业后，大家各奔东西。江炎跟着叶楠回了他的家乡，开了家小小的音乐工作室；陆琛去了南方的大厂，成了名副其实的程序员；夏瑾继承了家里的生意，张清楚则成了一名自由撰稿人，偶尔会去夏瑾的城市转转。
王青和陆鹤留在了他们上学的城市。王青没有去父亲的公司，而是和朋友合伙开了家科技公司；陆鹤则利用家里的资源，做起了跨境贸易，两人的公司偶尔还有业务往来。
他们租了套小小的公寓，不大，却被收拾得温馨。阳台上种着陆鹤喜欢的绿植，客厅的墙上挂着那张毕业照，书桌上放着两只并排的马克杯，上面印着510和406的字样。
有天晚上，王青加班到很晚，回到家时，看到陆鹤坐在沙发上等他，手里捧着杯热牛奶。
“回来了？”陆鹤起身，接过他的公文包。
“嗯。”王青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他，“等很久了？”
“没多久。”陆鹤把牛奶递给他，“快喝了暖暖身子。”
王青喝着牛奶，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忽然觉得，所谓幸福，不过就是这样——不管走多远，总有个人在等你回家。
他放下杯子，转身吻住陆鹤。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温柔得像多年前那个平安夜的雪。
“陆鹤，”王青低声说，“真好，是你。”
陆鹤笑着回吻他，眼里的笑意，和多年前初见时一样，清澈又明亮。
是啊，真好，是他。从高中到大学，从校服到西装，从510到406，再到这个小小的家，兜兜转转，身边始终是彼此。
他们的故事，没有惊天动地的传奇，只有细水长流的温暖。因为是他，所以所有的平凡，都成了最美的风景。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