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云的日常

自打留云借风真君——现在该叫“留云”或者陈凡随口叫的“小青丫鬟”——成功化形并凭“勤勉”（主要是有眼力见地端茶送水外加对灵果的极度渴望）赚得一枚玉髓果后，她便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往日仙人的清高孤傲，在混沌珠内那些闻一闻都能让修为精进的先天灵根和陈凡随手赏赐的后天灵果面前，显得不堪一击。她迅速摆正了自己的位置：往生堂后院首席（也是唯一）丫鬟兼临时坐骑（必要时）。

这日，陈凡正指点完玄灵如何更高效地梳理三光神水湖畔那几株嫁接过的后天灵植，回到院中，便见留云已沏好新茶，垂手侍立一旁，姿态恭顺，只是那双凤眸总是不由自主地往他袖口瞟。

陈凡心下好笑，也不点破，坐下品了口茶，随意道：“今日这茶，火候稍过一分，水汽未散尽便注入了。”

留云顿时紧张起来，连忙道：“主人恕罪，我…我下次一定注意！”她暗自懊恼，定是刚才光想着灵果走神了。

“无妨。”陈凡摆摆手，似是不经意地问道，“你于此界修行日久，可知晓何处有品质尚可的…嗯，泉水或是地脉灵眼之类？寻常之水，泡茶总是差些意思。”

留云闻言，眼睛一亮，立刻来了精神：“回主人！璃月地界，灵泉颇多！轻策庄的净水、渌华池的碧波、乃至遁玉陵的古泉，都算不错。但若论极品，当属琥牢山深处，有一眼‘石髓灵泉’，乃地脉灵气经万年石化沉淀后渗出，清冽甘醇，蕴含丰沛岩元素力，于泡茶、炼丹皆是上上之选！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那泉眼位于琥牢山腹地，有强大的仙家禁制守护，等闲难以靠近。”留云说到此处，语气中不免带上一丝昔日的自豪，那禁制她也有份参与布置。

“仙家禁制？”陈凡眉梢微挑，来了点兴趣，“带路。”

“啊？现在？”留云一愣。

“嗯。”

“是！主人！”留云立刻应下，心中窃喜，表现的机会来了！她身形一转，青光流转间再次化出仙鹤本体，神骏非凡，恭敬地伏低身躯。

陈凡骑了上去。

留云清唳一声，展翅高飞，化作一道青色流光，直射琥牢山方向。

不多时，便已至琥牢山深处。此地怪石嶙峋，灵气却比其他地方更为浓郁活泼。在一处不起眼的石壁前，留云降落下来，重新化为人形。

“主人，便是此处了。”她指着那看似普通的石壁，“泉眼便在石壁之后，需以特定仙诀方能开启禁制，显出门户。”

陈凡神识早已探入石壁之后，果然感受到一股不弱的禁锢之力，阵法布置得倒也巧妙，引动了此地山势与地脉之力，浑然一体。不过在的他眼中，依旧是破绽百出。

他懒得等留云施展什么仙诀，直接并指如剑，对着那石壁虚虚一划！

嗤啦！

仿佛布帛被撕裂的声音响起，那坚固的石壁连同其上隐藏的仙家禁制，如同纸糊一般，被无声无息地切开一个规整的圆形入口，露出后面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小小洞窟。洞窟深处，隐约传来叮咚泉水之声，一股极其纯净清冽的灵气扑面而来！

留云：“！！！”

她后面准备念诵的仙诀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目瞪口呆地看着那被强行撕开的禁制入口，感觉自己的仙生认知再次被狠狠颠覆了一次。那可是她和其他几位真君联手布下的禁制啊！就这么…随手划开了？！

“进去吧。”陈凡仿佛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率先迈入洞中。

留云连忙跟上，心中对陈凡的敬畏又加深了无数层。

洞窟不大，尽头是一个小小的水潭，潭水清澈见底，水底是乳白色的石髓，不断有细密的气泡从石髓中冒出，在水面绽开，散发出浓郁的灵气。正是石髓灵泉！

陈凡掬起一捧泉水，尝了尝，点点头：“尚可。比三光神水差得远，但于此界而言，算是不错了。”

留云在一旁小声嘀咕：“三光神水…那是什么…”她想象不出比这石髓灵泉还好上无数倍的水该是什么样子。

陈凡取出一个巨大的玉葫芦法器，开始收取泉水。这葫芦内含洞天，看似不大，却仿佛无底洞般，很快便将一潭泉水汲取了近半。

就在泉水水位下降，露出更多水下石髓时，陈凡目光一凝，轻“咦”了一声。

只见那乳白色的石髓之中，竟然嵌着几块拳头大小、形状不规则、通体呈暗金色、表面有着天然玄奥纹路的矿石！这些矿石散发出的气息，厚重、苍凉、纯粹，远超寻常石珀或夜泊石，甚至比他之前在市集上买到的那几块蕴含岩元素本源的石头还要精纯浓郁数倍！

“这是…石胆金？”留云也看到了，惊呼出声，“而且是品质极高的石胆金！传说此物是地脉核心岩力经过极致压缩沉淀方能形成，万载难遇！是炼制土系法宝、淬炼仙体的绝顶材料！”

陈凡伸手一抓，那几块沉重的石胆金便飞入他手中。入手极沉，其内蕴含的岩元素本源之力精纯而温和，确实不错。

他满意地点点头：“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此物于我虽无大用，但熔了给玄灵那小丫头重新炼制一下打理药园的工具，或是给胡桃香菱炼制几件防身的小玩意，倒也算物尽其用。”

留云在一旁听得羡慕不已。万载难遇的石胆金，在这位主人嘴里，就只是用来给丫鬟和小朋友炼制工具和玩具的材料…

收完泉水与矿石，陈凡袖袍一挥，那被撕开的禁制入口瞬间弥合如初，仿佛从未被破坏过。

“走吧。”

回程的路上，留云飞得格外卖力，心中盘算着这次带路立功，不知道回去能不能再讨到半个灵果尝尝…

而陈凡，则看着手中的石胆金，若有所思。

璃月大地，看来还埋藏着不少有趣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