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妻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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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陈凡依约前来，与八重神子、雷电影以及人偶将军一同出行，意在巡视稻妻城。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与“游玩”二字毫不相干。稻妻城内外，一片困顿破败。街道上行人稀疏，即便有，也多是面色惶惶，行色匆匆，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之中。更触目惊心的是，不时有蛮横的幕府军士踹开民宅，将惊恐无助的百姓拖拽而出，公然勒索钱财。城郊野外更是混乱，盗宝团与野伏众肆虐，甚至时常有身着幕府军制服的匪徒从荒弃的屋舍中冲出，杀人越货，留下一地狼藉与尸骸。

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贪官污吏与兵匪勾结，横行无忌。这人间惨剧赤裸裸地呈现在眼前，让一直追求“永恒”、居于一心净土的雷电影和只执行规则的人偶将军都陷入了巨大的震撼与深沉的静默。

就在这时，雷电影忽然感到怀中贴藏的养魂木牌传来一阵异常的温热，并且伴随着细微却急促的震动，仿佛里面的灵魂因极致的愤怒而在颤抖。她脸色一凝，立刻转向陈凡，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焦急：“陈凡！这养魂木牌发烫震动，是何缘故？”

看着影那兼具威严与担忧的美丽面容，陈凡无奈地叹了口气：“这还不明显吗？是木牌里的那缕残魂受到外界景象刺激，意识稍有复苏，被眼前这破败萧条、民不聊生的惨状给气的。”

他语气转为严肃，提醒道：“但你需谨记，她的魂魄仍极为脆弱，受不得太大刺激。你需要以自身平和、喜悦的情绪去温养她，而非让她时常动怒忧愤。看她此刻反应，显然是对眼下稻妻的现状极度不满，或者说……痛心疾首。这般‘十室九空’的景象，恐怕与她心中的‘永恒’或‘稻妻’相去甚远。”

陈凡建议道：“具体的数据，你回去后可以召九条裟罗调阅近年户籍人口档案，她会给你最真实的报告。今天的‘巡视’就到此为止吧，此情此景，已非游玩之时。”

返回天守阁后，影与将军即刻召见了九条裟罗。天狗大将见到两位“将军”同时出现，虽心中震惊，但在影简要说明后便维持了镇定。她奉命取来近年的户籍人口总册，那上面逐年锐减、近乎直线下跌的数字，冰冷地陈述着一个事实：稻妻正在凋零。影凝视着那些数字，陷入了长久的、沉重的沉默。良久，她才挥了挥手：“我已知晓，容我细想，你先退下吧。”

另一边，陈凡与八重神子穿过镇守之森返回鸣神大社。途经神里屋敷时，陈凡瞥见一道优雅清丽的倩影正从府邸门前离开，匆匆向鸣神大社的方向行去，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这细微的举动立刻被身旁的八重神子捕捉到，她唇角弯起一抹玩味的笑意，用胳膊轻轻碰了碰陈凡：“哦呀？怎么，我们的陈凡仙师看上神里家那位白鹭公主了？那孩子确实钟灵毓秀，连我见了都颇为欣赏呢。看她行色匆匆前往鸣神大社，想必是有什么要事相求吧。”

说完，也不等陈凡回应，她便极其自然而又亲昵地挽住了他的手臂。手臂传来的温软触感让陈凡心神微微一荡，他默念清心诀，压下瞬间泛起的杂念，面上不动声色，与神子一同，远远跟在了那位神里家小姐的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