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里绫人那声释怀的轻笑,仿佛也吹散了神里绫华心中最后的一丝阴霾与委屈。她抬起头,眼中虽仍有水光,却已变得明亮而坚定。
“兄长大人不必为我忧心。”绫华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温柔,却多了一份沉稳,“陈凡先生虽看似……玩世不恭,言辞有时也令人捉摸不透,但他并非恶人。能留在鸣神大社,近距离观察乃至参与稻妻未来的变革,或许……这也是我能为家族、为稻妻尽力的另一种方式。”
她轻轻抚过和服的衣袖,继续道:“而且,契约已定,此事已无法更改。与其懊悔,不如思考如何在此番境遇中,为神里家争取更多的转圜之机与未来的话语权。兄长方才也说了,陈凡先生能量非凡,这或许……也是神里家的一个契机。”
绫人看着妹妹如此快速地将个人得失转化为对家族利益的考量,眼中不禁流露出既心疼又欣慰的复杂神色。他点了点头,赞许道:“你能如此想,我便真的放心了。绫华,你确实长大了。神里家的白鹭,无论飞往何处,都始终心怀家族与故土。”
他重新坐下,神色转为严肃:“既然将军已表态不再追究过往,且要求神里家协助稳定秩序,那我们便必须拿出十二分的诚意与能力。关于民生安抚、秩序重建,我已有一些初步构想,正好需要与社奉行麾下的各方细致商议。绫华,你既在鸣神大社,或许……也能从中协助,传递一些信息。”
“我明白。”绫华郑重应下,“我会谨慎行事。”
鸣神大社,陈凡的居所
与此同时,陈凡已回到了鸣神大社给他安排的僻静院落。他懒洋洋地躺在廊下的躺椅上,享受着午后的阳光,手边放着那杯没喝完的团子牛奶。
八重神子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倚在门边,笑吟吟地看着他:“哦呀?看来我们陈凡仙师今日做了一桩大好事呢。不仅帮可怜的白鹭公主解了围,还顺带安抚了那位心思深沉的神里家主。真是功德无量~”
陈凡眼皮都没抬,懒懒道:“宫司大人消息倒是灵通。不过是完成一桩公平的交易罢了。”
“交易?”神子款款走近,在他身旁蹲下,饶有兴致地托着腮,“用神里家千金未来的自由,换取家族一时的平安?这交易听起来,可不像表面上那么‘公平’呢。还是说……你其实另有所图?”她的狐狸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仿佛能看透人心。
陈凡终于睁开眼,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图个清静,图个有人端茶送水,不行吗?至于未来如何,谁又说得准呢?说不定是她神里家占了天大的便宜。”
他坐起身,将剩下的团子牛奶一饮而尽:“倒是你,狐狸宫司,稻妻这潭死水眼看就要被搅动了,你打算一直这样隔岸观火下去?”
八重神子用折扇轻掩朱唇,笑声如银铃:“呵呵~水越是浑浊,才越有意思,不是吗?况且,现在不是有了你这位乐于‘助人’的璃月仙师,和那位决心‘将功补过’的白鹭公主了吗?我这小小的神社宫司,自然是……乐见其成咯。”
两人相视一笑,彼此眼中都充满了对对方心思的揣测与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他们都清楚,稻妻的变革,才刚刚开始。而神里绫华的选择,无疑在这盘复杂的棋局中,落下了一颗微妙而关键的棋子。
翌日清晨
神里绫华带着一个简单的行李包裹,准时出现在了陈凡的院门外。她已换上了一身相对素雅但行动更方便的巫女服制式的便装,长发简单束起,褪去了几分大小姐的娇贵,多了几分利落与干练。
她轻轻叩响了院门。
陈凡拉开门,看到她这身打扮,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满意的笑意:“哦?看来绫华小姐已经进入角色了。进来吧。”
绫华深吸一口气,迈步踏入院中,开始了她作为陈凡“专属巫女”的第一天。她知道,这条路或许并不轻松,但为了所珍视的一切,她已做好了准备。新的篇章,就此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