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灯节的喜庆并非只属于夜晚。白天的璃月港同样热闹非凡,街巷间人流如织,各式各样的摊贩早早支起了棚子,售卖着节日的特色小吃、精巧的玩具和各式各样的霄灯半成品。
这一日,陈凡特意空出了上午的时光。他看着安安静静待在一旁整理笔记的珊瑚宫心海,以及那个扒着窗户、满眼渴望地望着楼下街市的小绯夜,开口道:“走吧,带你们出去逛逛。”
心海闻言,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温顺的欣喜:“是,先生。”她放下纸笔,细心地替绯夜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领和发梢。
小绯夜则直接欢呼起来,像只快乐的小鸟般扑过来拉住陈凡的手:“好呀好呀!叔叔最好啦!”
于是,一行三人便融入了璃月港节日的人潮中。陈凡依旧是一身简单的黑衣,气质卓然;心海身着素雅的璃月便服,气质空灵;小绯夜则换上了一身红色的新衣,赤色的瞳孔里充满了好奇与兴奋,格外引人注目。
绯夜的快乐是纯粹而直接的。她几乎对一切都感到新奇。
“心海姐姐你看!那个圆圆亮亮的是什么东西?”她指着卖糖画的摊位。 “叔叔!那个会转的风车!好漂亮!” “哇!好香的味道!是梅花糕!”
陈凡对这孩子气的兴奋颇为宽容,几乎是绯夜指向什么,他就买下什么。很快,绯夜手里就抓满了糖画、风车、面人,嘴里还塞着半块梅花糕,小脸吃得鼓鼓囊囊,笑容比阳光还灿烂。她一会儿跑到前面看舞狮,一会儿又蹲下来逗弄摊贩笼子里的小兔子,叽叽喳喳,像只快乐的小麻雀。
心海则始终跟在陈凡身侧稍后的位置,保持着一步的距离。她的目光同样在流转,但不同于绯夜的天真烂漫,她的观察更像是一位冷静的学者或外交官。
她注意到璃月港惊人的商业活力,摊贩们娴熟的叫卖技巧,货币流通的速度,以及不同阶层市民的消费习惯。她默默记下那些受欢迎的小吃配方,分析着璃月建筑布局的实用性与美学结合。
当看到父母带着孩子其乐融融的画面时,她会想起海祇岛那些失去亲人的孤儿,思索着是否可以借鉴璃月的某些社会福利模式。
当路过三碗不过港,听到里面传来的说书声和喝彩声时,她会评估这种民间娱乐形式对凝聚民众认同感的作用。
甚至,她会悄悄观察陈凡。观察他面对绯夜无理要求时那看似无奈实则纵容的神情,观察他付钱时那种对世俗财物毫不在意的姿态,观察他行走在人群中那种超然物外、却又奇妙地融入其中的气质。
偶尔,当陈凡停下脚步,为绯夜解释某个璃月典故,或是顺手将买来的糖葫芦也递给她一串时,心海的心跳会漏掉半拍。她接过糖葫芦,小口咬着,那酸酸甜甜的滋味,似乎也渗入了心底某个角落。她赶紧低下头,掩饰住微微发烫的脸颊,继续她那“严谨”的社会观察。
陈凡将心海的这些细微反应尽收眼底,觉得有趣。这位曾经运筹帷幄的现人神巫女,如今倒像是个初入大观园的小学生,带着几分拘谨和十足的好奇。
“不必时刻紧绷着,”陈凡难得主动开口,语气平和,“既是游玩,放松些便可。”
心海微微一怔,抬头对上陈凡的目光,随即露出一抹浅淡却真实的笑容:“是,先生。只是……璃月的一切,都让心海觉得受益匪浅。”
行至吃虎岩,路边有杂耍艺人表演喷火,围观者里三层外三层。绯夜个子小,急得直跳脚。陈凡便一把将她抱起,让她坐在自己的肩膀上。视野骤然开阔,绯夜兴奋地拍着小手,欢呼雀跃。
心海站在一旁,仰头看着这一幕。阳光洒在陈凡和绯夜身上,勾勒出温暖的光晕。那一刻,她心中那份一直存在的、作为“降者”和“侍女”的疏离感,似乎被这平凡的温馨悄然融化了一些。她不禁想,若海祇岛也能一直拥有这般和平喧嚣的景象,该有多好。
半日的游玩在绯夜心满意足的打嗝声(吃太多了)中结束。返回住处时,小绯夜已经趴在陈凡怀里睡得香甜,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个没吃完的面人。
心海安静地跟在后面,看着陈凡宽阔的背影,以及他怀中安然入睡的绯夜,心中一片宁静。这一日的“约会”,没有暧昧,没有试探,只有温暖的阳光、孩子的欢笑和一种让人安心的陪伴。对她而言,这或许比任何浪漫的仪式都更加珍贵。
她轻轻上前,替绯夜擦去嘴角的糖渍,动作轻柔。陈凡看了她一眼,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白日的暖阳渐渐西斜,而属于海灯节的夜晚浪漫,才刚刚拉开序幕。心海知道,接下来的“约会”可能属于神子小姐、绫华小姐或胡堂主,但这一份独属于她和绯夜的、充满生活气息的温暖记忆,已足够她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