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凤仪宫也就是景仁宫的皇后，特别生气，毕竟她的如意算盘算是落空了。

乌拉那拉柔则（皇后）真是气煞我也！那三个小贱婢竟敢投靠宸妃，眼下本宫却动她们不得。宸妃协理六宫之权在握，家世更是显赫，若本宫对她稍有动作，她定会向皇上哭诉，到时皇上怕是只会责怪本宫。如今宸妃党羽日益增多，连娴贵妃这个庶妹都与本宫离心离德。想当年，若非皇上根基未稳，侧福晋之位又怎会轮到她？这嫡福晋之位本就该是本宫的！本宫身为嫡福晋，尚未诞下嫡长子，怎能让她的庶长子占了先机？可如今娴贵妃这个贵妃之位却压得本宫几乎喘不过气来。敏贵人晋升为敏嫔，徐贵人晋为贞贵人，还有家世出众的富察贵人和祺贵人，本宫心中愈发愤懑。如今本宫能用之人，又能有谁？难道真要用那个与本宫有几分相似的甄嬛？每每见她，本宫便觉恶心，可眼下除了这些人，又有谁可供本宫差遣？

乌嬷嬷（皇后的奶娘）娘娘切莫动怒。虽说如今宸妃娘娘看似独占鳌头，但终究难以越过皇后娘娘您的身份与威仪。更何况，宸妃娘娘膝下无子，这于后宫而言，可是致命的劣势——孩子才是这里真正的倚靠。至于娘娘提及的甄常在，奴婢也暗中探查了一番。她对敏嫔似有不满，大约是因敏嫔出身不及她尊贵，可偏偏敏嫔不仅先一步晋为贵人，更封了嫔位，足足高出她两级。若实在行不通，咱们不妨也抬举她一番。只要咱们这边能比宸妃那边先诞下子嗣，局面便能稳如泰山了。

乌拉那拉柔则（皇后）行吧，我知道怎么办了。

此时的咸福宫。

冯若昭（敬妃）皇后娘娘终于按捺不住了。富察贵人与祺贵人虽说并不聪慧，但也不是全然不懂局势的蠢物，此刻已然站到了宸妃娘娘的阵营之中。除却娴贵妃和敏嫔，如今这阵营越发壮大——贞贵人、富察贵人、祺贵人，尽数归于宸妃麾下。皇后望着这局面，心中怒火难平，却又无计可施。宸妃不仅得宠，更享有贵妃之待遇，甚至连协理六宫的大权也握在手中。这般殊荣，连昔日盛极一时的华妃也不曾有过。皇上对宸妃的宠爱几乎昭告天下，五日内连续召幸宸妃，可见其恩宠之隆。而宸妃与娴贵妃联手，将手下其他妃嫔逐一推至御前，更是将后宫风云搅动得暗流涌动。皇后虽试图挣扎，却因势单力薄而显得捉襟见肘，心急如焚。为挽回颓势，皇后不得不将目光投向甄常在。尽管甄嬛的容貌与自己有几分相似，令她心生嫌隙，但终究是可用之人。更何况，皇后一派如今人丁凋零，实在是别无选择。沈贵人至今尚未侍寝，而甄嬛与沈眉庄情同姐妹，必然会为好友忧心忡忡。然而，这二人看似机敏过人，实则不过是自视清高的浅薄之辈，与皇后又有何异？一个夺了妹妹丈夫的女人，纵使皇上竭力为她的名声掩饰，又能如何？京城贵族圈内无人不知皇后的所作所为，早成众人茶余饭后的笑谈，甚至牵连乌拉那拉氏一族被孤立至此。皇后的名声早已声名狼藉，即便压下又如何？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娴贵妃对皇后怨恨已久，此次毅然倒向宸妃，便是明证。娴贵妃心机深沉，手段凌厉，又懂得隐忍负重，多年来蛰伏不动，如今终于找到了新的靠山。宸妃年轻聪慧，手段老辣，远胜娴贵妃。投靠宸妃，对她而言无疑是一步高明的棋局。而本嫔虽位份低微，不得圣眷，但进宫多年，自知该伺机而动。与其随波逐流依附皇后，倒不如审时度势，去拜见宸妃娘娘才是明智之举。

如意（冯若昭的宫女）娘娘所言极是。眼下皇上虽已将皇后娘娘之事暂且压下，但京城贵族圈内早传得沸沸扬扬。谁人不知皇后娘娘当日一舞惊鸿，竟将自己的妹夫迷得神魂颠倒？虽说娴贵妃出身庶女，可这等勾引庶妹夫婿之事，便是那些名门闺秀也未必做得出来。如今乌拉那拉氏一族的子女，不论嫡庶，都无人愿与之结亲，皆因害怕再遇上一个如皇后这般的人物。再说那宸妃娘娘，年仅十七，正值青春妙龄，容貌更是倾国倾城，比皇后娘娘胜出何止数分。她的身姿妖娆妩媚，丰盈动人，连皇上见了也不由得失了魂魄。然而，宸妃却并未贪恋独宠，而是与娴贵妃联手，将其麾下之人一一引荐至御前承恩。这一手段实在高明，不仅巩固了自己的地位，还让追随她的人更加忠心耿耿。倘若娘娘您也愿意投靠宸妃娘娘，或许位份还能更进一步呢。

冯若昭（敬妃）你看得倒是分明。虽说华妃眼下正得势，可无论她如何显赫，终究无法压过宸妃娘娘去。宸妃娘娘出身钮祜禄氏，那是满族的名门大姓，父亲兄长皆为朝中重臣，权势之盛远非华妃可比。这也是为何皇后虽有心对付宸妃，却始终无法撼动她的缘由。皇后再显赫又如何？她不过乌拉那拉氏，而宸妃却是镶黄旗钮祜禄氏，一个正黄旗的身份怎能与之相提并论？更何况，宸妃还是开国功臣遏必隆的孙女！遏必隆何许人也？康熙王朝五大功臣之一，威名赫赫，世代恩宠不衰。反观皇后，名声狼藉，连累家族女子个个难以觅得好姻缘，倒叫那些乌拉那拉氏的女儿们苦不堪言。她们顶着这个姓氏，却只能背负耻辱。谁不知当年皇后曾在王府宴上跳了一段惊鸿舞，竟将妹夫迷得神魂颠倒，害得自己亲妹妹早产差点丧命。后来更是夺了妹妹嫡福晋之位，占尽风光。可即便身为嫡出，又如何？不过是京圈贵族茶余饭后的笑柄罢了。

如意（冯若昭的宫女）娘娘此言，提及华妃娘娘虽出身显赫，却终究只是汉军旗人，怎能与满洲旗的宸妃娘娘相提并论？更何况那皇后娘娘，昔日因勾引自己妹夫之事在京圈贵族间声名狼藉，早已无人不晓。她早年曾有一段婚约，却也因此事被康熙皇帝亲自主持解除——毕竟是堂堂天家，怎容这般丑闻流传？然而如今，富察氏李荣保一家倒是风生水起。他身为察哈尔总管，迎娶的正是宸妃娘娘母亲的亲妹妹，出身爱新觉罗宗室的女子。当年康熙皇帝为弥补这桩婚约的遗憾，便从宗室中挑选了一位郡主下嫁于他，以示安抚。但这一切终究让富察氏和乌拉那拉氏之间裂隙难弥。如今乌拉那拉氏在京城贵族圈内几乎沦为笑柄，而富察氏又岂会轻易伸出援手？毕竟，此事牵扯的是家族颜面。若非当年那段不堪往事令富察氏蒙羞，或许今日的局面尚有所不同。可这世间的人情冷暖，本就如此，怨不得谁。

冯若昭（敬妃）你倒是看得通透，可皇后却糊涂得很。她满心以为靠着与皇上的旧日情分，便能稳稳地坐在凤椅之上。局外人不知内情也就罢了，但稍有了解的人，对这位女子侍奉天子的手段难免生出几分不屑。再看看宸妃，那才是真正手腕高超的主儿，把皇上拿捏得如同提线木偶一般。反观皇后，这一份恩宠早已逐年递减。当初那些新人尚未入宫时，她多少还算得上专宠；即便华妃再跋扈，也动不了她的根基。然而如今呢？一众新秀涌入，哪个不是正值芳龄？就说宸妃吧，出身显赫、年方十七，容貌更是一等一的倾城绝色，比之皇后，美得何止一分半点？再加上那一副婀娜多姿的身段，丰满妖娆，试问皇上焉能不心动？宠爱少了，这怨不得旁人——宸妃手握协理六宫的大权，又凭借高贵家世笼络了大批追随者，势力日益壮大，甚至连华妃也只能暂且忍气吞声。而皇后娘娘……唉，她的手段实在堪忧啊。竟为了争宠做出勾引亲妹妹丈夫这等丑事，名声败坏至此，在京圈贵族中已臭名远扬多年。这种情形，谁又能说奇怪呢？

冯若昭收拾一下，直接去了永寿宫。

冯若昭（敬妃）臣妾给宸妃娘娘请安宸妃娘娘万福晋安。

钮祜禄.疏影（贵妃）起来吧，姐姐，姐姐请坐你来如今找妹妹有什么事吗。（后宫叫稍微有点资历深的人都要叫姐姐）

冯若昭（敬妃）怪不得后宫中的人都称赞妹妹聪慧过人。皇后娘娘近日来日日打听新入宫妃嫔的动静，姐姐我虽不受宠爱，但入宫多年，总归还是有些消息来源的。姐姐听闻，敏嫔妹妹最近备受圣宠，祺贵人妹妹与富察贵人妹妹也时常往来于宸妃妹妹这儿，彼此交好。姐姐我独自住在咸福宫，日子实在无趣得很，若是能常来妹妹这儿坐坐，也算是给这冷清的日子添了些许热闹。（心底暗自思忖：今日前来，正是想投靠妹妹。妹妹若肯应允，我虽失了宠爱，但多年积累的眼线仍在，倒也能为妹妹做些事情。只是不知妹妹意下如何？）

钮祜禄.疏影（贵妃）姐姐既是好意，妹妹又怎会推辞？姐姐有心前来，便常来小坐便是。若妹妹有何处照料不周，还请姐姐直言。姐姐若有事相商，不妨先去长春宫娴贵妃娘娘处坐一坐。（话里已默许了彼此的联盟之意——你若有大事，可先寻娴贵妃庇护；倘若连她也未能周全，再来寻我，我自不会袖手旁观。）

冯若昭（敬妃）那以后姐姐我可就要多来打扰妹妹和娴贵妃姐姐了，那姐姐就先告退了。

曹贵人如愿以偿地投入了宸妃的阵营，自此，宸妃麾下的人丁愈发兴旺。作为后宫中最为得宠的存在，宸妃倚仗着皇上的恩泽，在短短五个月内便传来了身怀龙嗣的喜讯。如今，她已怀孕四月有余，而与此同时，敏嫔安陵容也有了三月的身孕，祺嫔瓜尔佳氏则怀胎两月，贞贵人同样步入了孕途，与安陵容一般已有三月之期。虽曹贵人尚未有孕，但她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却依旧不俗，恩宠优渥。眼见六宫之中喜事连连，皇上决意大封六宫，以昭示这满园春色般的荣华盛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