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晚是一只花色漂亮,身姿优美的三花猫妖,还是万中无一的公三花,生活在现代社会,成为了一家小有名气的娱乐公司的模特。
日常生活是攒钱给自己买罐罐吃,偶尔变成小猫从一些坏人类手中跑掉。
但人总有点背的时候,猫也不例外,江小晚修炼时被雷劈了一下。
江小晚从此到了一个小猫从没有听说过的世界。
猎户的茅屋低矮,窗隙漏进的月光稀薄如纱,勉强勾勒出笼子的轮廓。
江小晚就蜷在那冰冷的铁笼一角,雪白的皮毛上泼洒着醒目的橘与黑斑块,像是不慎打翻了调色盘,却又奇异地和谐美丽。他舔了舔前爪上沾染的尘土,动作娇矜,湛蓝的猫儿眼里却盛满了与这精致外貌毫不相称的恼怒和委屈。
妖气微弱到几乎感知不到,连撑开这破笼子都做不到。想他堂堂…呃,好吧,就算在原来那个世界也只是只靠脸吃饭的小猫妖,但何曾受过这种气?被一个浑身汗味、粗手粗脚的凡人提溜着后颈皮塞进这破笼子里!
“喵…呜…”他发出极轻的、抱怨般的哼唧,嗓音甜腻,哪怕满心不高兴,叫起来也像在撒娇。
屋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还有猎户粗嘎的嗓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瞅准了,这品相,万中无一!献给京里贵人,咱们可就发了…”
另一人附和着,声音渐近。
江小晚立刻闭了嘴,把自己缩得更小一团,假装睡着,长而密的眼睫却轻轻颤动。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股浓烈的汗味和夜间的寒气涌了进来。猎户粗糙的脸出现在笼外,手里举着一盏昏黄的油灯,浑浊的光线在他脸上跳跃,眼神贪婪地扫视着笼中的“货物”。
“看这毛色,油光水滑的,三花猫本就少见,公的更是稀罕,还生得这般标志,”猎户的指头隔着笼子缝隙几乎要戳到江小晚的鼻尖,“性子也乖顺,不吵不闹,贵人定会喜欢。”
另一人啧啧称奇:“确是奇货可居。”
乖顺?江小晚内心嗤笑,要不是妖力没了,爪子早把你那张丑脸挠开花!他忍下炸毛的冲动,喉咙里压抑着极低的呼噜声,是警告,但听起来软绵绵的毫无威慑力。
猎户显然没察觉任何不满,反而觉得这小猫连呼噜都打得别致。他满意地放下油灯,搓了搓手:“得好好养着,明儿个去城里买些顶好的鱼干来,可不能亏了嘴,掉一点膘都不好看。”
两人说着话,又检查了一下笼门是否锁紧,这才转身出去,门被重新带上,屋内重归昏暗。
确认人走了,江小晚才猛地抬起头,蓝眼睛里燃着两簇小火苗。
鱼干?谁稀罕!他江小晚以前吃的可是灵气小鱼干!
上贡?献给贵人?当他是玩物吗!
他站起身,在狭小的笼子里焦躁地转了两圈,蓬松的尾巴尖烦躁地甩动。铁笼冰冷坚固,纹丝不动。他尝试用微末的妖力去侵蚀锁头,那点力量却如泥牛入海,连个印子都没留下。
“喵…!”他气得用爪子拍了一下笼底,肉垫软软,没发出什么声响,反而震得自己爪心发麻。
更委屈了。
他趴下来,把下巴搁在交叠的前爪上,望着那缕可怜的月光,蓝眼睛渐渐漫上一层水汽,雾蒙蒙的。难道他堂堂(自封的)绝世美猫妖,就要这样沦为人类的玩物,被关在笼子里观赏一辈子吗?听说有些贵人脾气古怪,万一伺候不好,会不会拔他的毛做毽子?
想到那个画面,江小晚猛地打了个寒颤。
不行!绝对不行!
他得逃走。
可是怎么逃?妖力没有,力气比不过,卖萌吗?那个猎户看起来可不吃这套,他只想着用自己换钱。
夜渐深,屋外虫鸣唧唧。江小晚睡不着,耳朵机警地转动,捕捉着一切细微的声响,蓝眼睛在黑暗里亮晶晶的,闪烁着不甘和一点点逐渐凝聚起来的、娇气包特有的倔强。
他慢慢磨了磨还没完全退化的小尖牙。
等着吧,愚蠢的凡人!等小晚大人找到机会…定要…定要…
定要怎么样还没想好,但总之不能就这么算了!他可是漂亮的、稀有的、公的三花猫妖!虽然现在落难了,但…但总会有办法的!
他吸了吸鼻子(虽然猫鼻子并不需要这个动作),把那一丁点湿意憋回去,重新振作起精神,开始更仔细地打量这个笼子和整个屋子,每一个缝隙,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月光移动,轻轻拂过他漂亮的脸蛋和身上斑斓的皮毛。
猎户的呼噜声从隔壁传来,一声接一声。
江小晚悄无声息地站起,粉嫩的鼻尖轻轻抽动,嗅着空气中可能存在的、那一丝渺茫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