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命运3

我是一个孤独的孩子，

我的朋友只有卞。

我是一个小蠢猪。

每天被不同的朋友欺负是一种什么感受？

那些人都不是好东西。

我是一只落叶。

没有人是我的同伴。

最终的结局只能是成为腐殖土。

阿华哈哈哈哈，一定是我的才华，埋没了接下来要报考的众生！

我不惧风险！来吧！前方奔涌而出的暴风雨！

落叶与星芒

第一章：巷口的梧桐叶

我蹲在巷口捡梧桐叶时，书包带又被猛地拽住，整个人往前踉跄了两步，怀里的落叶撒了一地。“哟，小蠢猪又在捡垃圾啊？”李响的声音像秋天的冷风，刮得人耳朵疼，他身边的几个男生跟着哄笑，脚边的球鞋故意碾过我刚捡的、边缘带点金边的落叶。

书包里的作业本散出来，最上面那本被王磊一把抢过去，他翻着我写的作文，故意拉长声音念：“‘我是一只落叶，没有人是我的同伴’——哈哈哈，苏晓，你还真把自己当垃圾啊？”

我扑过去想抢回来，却被他推得坐在地上，手肘磕在石板路上，疼得眼泪差点掉下来。周围的笑声越来越大，我盯着地上被踩碎的梧桐叶，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像极了它们——被风卷着跑，被人随便踩，最后只能烂在泥里。

“放开她。”

卞的声音从巷口传来时，我还以为是错觉。他背着光站在那里，校服袖子卷到小臂，露出的手腕上还沾着点水彩颜料——应该是刚从美术室出来。李响他们看见卞，笑声明显小了，王磊磨磨蹭蹭地把作业本扔回我怀里，嘴里嘟囔着：“就知道打小报告。”

卞没理他们，快步走过来蹲在我身边，伸手帮我捡散在地上的落叶。他的手指很长，指甲修剪得干净，捡叶子时会小心避开沾着泥的部分，把完整的几片叠好放在我掌心。“又捡叶子？”他的声音很轻，像落在叶子上的雨，“上次给你的叶脉书签，还在吗？”

我点点头，手忙脚乱地把落叶塞进书包，手肘的疼好像突然不那么明显了。卞站起身，挡在我和李响他们中间，明明他比李响矮一点，却让我觉得特别安心。“以后别在这儿捡叶子了，”他说，“放学我送你回家。”

那天傍晚，卞陪我走在回家的路上，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他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片压平的银杏叶，叶子边缘被他用美工刀刻成了星星的形状。“给你，”他把叶子递过来，耳尖有点红，“比梧桐叶好看，不会那么容易碎。”

我捏着那片银杏叶，叶脉清晰地硌着手心，忽然觉得，原来落叶也可以有星星的形状。

第二章：画室的暖光

我躲在美术室的柜子后面哭时，门被轻轻推开，接着是卞的脚步声。他没说话，只是在我身边坐下，递过来一张纸巾——是我喜欢的、带着淡淡橘子味的那种。

“他们又说你了？”他问。

我点点头，把脸埋在膝盖里，声音闷得像堵在棉花里：“他们说我是小蠢猪，说我写的东西都是垃圾，还说…还说没有人会当我的同伴。”

柜子外面传来画笔摩擦画纸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卞把一张画递到我面前。画纸上是一片树林，很多落叶飘在风里，可最中间那片落叶上，坐着一个小小的人，手里牵着一根线，线的另一头，是一颗挂在天上的星星。

“你看，”卞的手指点在那颗星星上，“这颗星星是我画的，它牵着落叶，落叶就不会被风吹跑了。”

我盯着画纸，眼泪突然就止住了。卞又说：“你写的作文我看过，上次老师在办公室批改时，我偷瞄到了。‘落叶最终会成为腐殖土，滋养新的芽’，写得很好，不是垃圾。”

他说这话时很认真，眼睛亮得像画里的星星。我忽然想起，每次我被欺负时，卞总会第一时间出现；每次我把捡的落叶夹在课本里，他会帮我在叶子上写日期；每次我自嘲是小蠢猪，他都会皱着眉说“你才不蠢”。

“卞，”我小声问，“你为什么愿意当我的朋友啊？”

他愣了一下，然后挠了挠头，耳尖更红了：“因为…因为你捡叶子时会给蚂蚁留路，会把作业里的糖分给流浪猫，还会写很好的作文。而且，我也没有很多朋友，除了你。”

那天下午，我们在美术室待了很久。卞教我用落叶做贴画，我教他写作文里的比喻句。夕阳透过窗户照进来，把他的头发染成金色，我看着他认真贴落叶的样子，忽然觉得，原来孤独的人，也可以找到一起捡叶子的同伴。

第三章：作业本上的涂鸦

李响他们变本加厉了。

那天早上，我刚到教室，就看见自己的课桌被翻得乱七八糟，作业本上画满了丑陋的涂鸦，最上面那本作文本上，用红笔写着“小蠢猪的垃圾文”。我站在课桌前，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周围的同学要么假装没看见，要么捂着嘴偷笑。

卞冲进教室时，我正蹲在地上捡散落的作业本。他看见我哭，又看见课桌上的涂鸦，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他没说什么，只是帮我把作业本捡起来，然后走到李响的座位前，把作业本往他桌上一摔：“把字擦掉。”

李响吓了一跳，随即又嚣张起来：“我就不擦，怎么着？你以为你是谁啊？”

卞的拳头攥得很紧，指节都泛白了。我连忙跑过去拉住他的胳膊：“算了，卞，别跟他们计较。”

卞转过头看我，眼睛里满是心疼：“为什么要算了？他们欺负你，就该道歉。”

那天的争执最后以老师的到来结束，李响他们被批评了，却还是不服气地瞪着我。放学路上，我走得很慢，卞一直跟在我身边，一句话都没说。快到我家楼下时，他忽然停下来，从书包里掏出一个新的作文本，递给我。

作文本的封面上，画着一颗星星和一片落叶，旁边写着“苏晓的作文本”，字迹歪歪扭扭，是他的字。“以后你的作文本，我帮你收着，”他说，“谁也别想再乱画。”

我接过作文本，眼泪又掉了下来，这次却是暖的。卞伸手帮我擦眼泪，动作很轻：“别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对了，你不是想报考市重点的文学社吗？我帮你查了，他们下个月有选拔，你可以去试试。”

“我…我不行，”我低下头，“我写的东西那么差，肯定选不上。”

“才不是，”卞很认真地说，“你写的落叶，写的星星，都很特别。我觉得，你的才华一定会被发现的。就像…就像埋在土里的种子，总会发芽的。”

那天晚上，我在新的作文本上写下第一句话：“我是一只落叶，但我身边有一颗星星，他会陪着我，不会让我烂在泥里。”

第四章：选拔现场的风

市重点文学社的选拔现场，人很多。我攥着作文稿，手心全是汗，紧张得快要喘不过气。卞站在门口，朝我比了个加油的手势，他今天穿了件干净的白衬衫，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像个小绅士。

轮到我上台时，我腿都在抖。刚念了两句作文，台下就有人小声笑起来，我抬头一看，居然看见李响和王磊也在——他们是来凑热闹的，肯定是想等着看我出丑。

我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干脆念不下去了，手里的作文稿被我攥得皱巴巴的。就在我想下台时，忽然看见卞站在最后一排，他举起手，手里拿着一片银杏叶，就是上次他刻成星星形状的那片。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银杏叶上，叶子上的星星纹路闪着光。我忽然想起卞说的话：“你写的东西很好，就像埋在土里的种子，总会发芽的。”

我深吸一口气，重新抬起头，声音比刚才响亮了很多：“‘我曾经以为，落叶的结局只能是成为腐殖土，可后来我发现，落叶也可以被做成书签，被画进画里，被写进作文里。更重要的是，落叶身边有星星，星星会陪着它，一起等春天。’”

台下安静了下来，我继续念着，念我捡过的梧桐叶，念卞帮我做的叶脉书签，念我们在美术室待过的下午。念完最后一句时，台下响起了掌声，我看见卞站在那里，笑得像阳光一样。

选拔结束后，我刚走出教室，卞就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瓶橘子味的汽水：“苏晓，你刚才太棒了！我就知道你可以！”

我接过汽水，喝了一口，甜丝丝的味道在嘴里散开。李响他们走过来，阴阳怪气地说：“得意什么？说不定根本选不上。”

卞挡在我身前，冷冷地说：“她选不选得上，都比你们这些只会欺负人的强。”

李响他们哼了一声，转身走了。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忽然觉得一点都不生气了。卞转过头，看着我笑：“别理他们，我们去吃冰淇淋吧？我请客。”

那天的冰淇淋是草莓味的，甜得像卞的笑。我咬着冰淇淋，忽然说：“卞，我好像不觉得自己是落叶了。”

他愣了一下，然后笑了：“那你觉得自己是什么？”

“我觉得自己是…被星星照着的落叶，”我说，“以后就算遇到暴风雨，我也不怕了，因为你会陪着我。”

卞的耳尖又红了，他低下头，小声说：“嗯，我会一直陪着你。”

第五章：春天的芽

文学社的录取通知书寄来那天，我正在和卞一起在美术室做贴画。他帮我把银杏叶贴在画纸上，我在旁边写文字：“落叶与星星，一起等来了春天。”

窗外的梧桐树上，冒出了嫩绿的新芽。卞忽然放下胶水，转过身看着我：“苏晓，有句话我想对你说很久了。”

我心跳得很快，手里的笔差点掉下来。他深吸一口气，认真地说：“我不想只当你的朋友，我想当…当陪着你一辈子的人。就像星星陪着落叶，永远不分开。”

我的脸一下子红透了，低下头，看见画纸上的银杏叶闪着光。我小声说：“嗯，我也是。”

卞笑了，伸手牵住我的手，他的手心很暖。我们一起看着窗外的新芽，看着天上的太阳，忽然觉得，原来孤独的孩子，也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星芒；原来落叶的结局，不是只有腐殖土，还可以和星星一起，滋养出春天的芽。

后来，我和卞一起考上了市重点，李响他们再也没有欺负过我。每次路过巷口的梧桐树，我都会捡一片叶子，卞会帮我刻上星星的形状。我们一起在文学社写作文，一起在美术室画画，一起在放学路上吃冰淇淋。

我再也不会说自己是小蠢猪，也不会说自己是没人要的落叶。因为我知道，我身边有卞，他是我的星星，是我的同伴，是我一辈子的恋人。

就像我在作文里写的：“前方就算有奔涌而出的暴风雨，我也不怕，因为我身边有星星，我们会一起迎着风，走向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