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加班的深夜，桐山医院的走廊终于安静下来。白术刚写完手术总结，走出心外科办公室，就看见急诊室门口还亮着灯——苏微正坐在椅子上，低头看着手里的病历本，眉头微微皱着。
他走过去，才发现苏微看的是之前那个独居老人的病历。老人出院后，苏微一直记挂着，每周都会给社区志愿者打电话，问老人的情况。
“还没走？”白术在她旁边坐下，声音很轻，怕打扰到她。
苏微抬头，看到是他，笑了笑：“刚整理完病历，准备再看看这个老人的随访记录。你呢？怎么也这么晚？”
“刚写完手术总结。”白术指了指楼上，“要不要去天台透透气？上面能看到星星。”
苏微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啊。”
两人一起走上天台，夜晚的风有点凉，却吹散了一身的疲惫。天台的灯光很暗，能清楚地看到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的，很安静。
“你还记得那个老人吗？”苏微突然说，“就是之前总说‘胸痛’的那个，社区志愿者说他儿子上周回来陪他了，还带他去公园散步了。”
白术点头：“记得，你当时还让小光去陪他读报纸。”
“其实我以前在基层的时候，也遇到过一个这样的老人，”苏微的声音有点轻，“他也是独居，生病了也没人照顾，最后还是邻居发现的，可惜已经晚了。从那以后，我就告诉自己，一定要多关心这些老人，不能再让这样的遗憾发生。”
白术看着她，心里有点酸。他知道苏微一直把患者放在心上，也知道她心里藏着很多过去的遗憾。他突然想起自己当年那个17岁的患者，忍不住说：“我以前也遇到过一个患者，手术很成功，却因为担心医药费，术后出现了并发症，错过了中考。那时候我总觉得，只要把手术做好就行，不用管其他的，现在想想，我错了。”
苏微转头看他，眼里满是理解：“你没有错，只是我们都在慢慢学会怎么更好地做医生，怎么更好地关心患者。”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只有风吹过的声音。白术看着苏微的侧脸，在星光下显得很温柔，他突然鼓起勇气，轻声说：“苏微，其实我……”
苏微转头看他，眼里带着疑惑：“怎么了？”
白术深吸一口气，认真地说：“我喜欢你。从第一次在早餐间你给我递茶叶蛋开始，我就注意到你了。我喜欢看你对患者温柔的样子，喜欢看你陪小光玩的样子，喜欢看你为了自己的坚持努力的样子。我知道我以前很冷漠，不懂得表达感情，但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学着对你好，学着照顾你和小光。”
苏微愣住了，眼睛睁得很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看着白术认真的眼神，心里又惊又喜，还有点不知所措。
白术看着她没说话，心里有点慌，以为她要拒绝，连忙说：“我知道这有点突然，你不用马上回答我，我可以等，等你想清楚……”
“我愿意。”苏微突然打断他，眼里泛起了泪光，却笑着说，“白术，其实我也喜欢你。从你在急诊室保护我的时候，从你送我回家的时候，从你陪我一起关心患者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我只是怕自己会错意，不敢告诉你。”
白术愣住了，随即脸上露出了笑容，是那种发自内心的、轻松的笑容。他伸出手，轻轻握住苏微的手，她的手很软，有点凉，却让他觉得很踏实。
“太好了。”白术的声音有点哽咽，“苏微，谢谢你。”
苏微笑着摇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看着天上的星星。风还是有点凉，可她的心却暖暖的。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不再是一个人了，她有了可以并肩同行的人，有了可以一起守护患者、守护家的人。
天台的灯光下，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紧紧靠在一起。远处的城市灯火阑珊，近处的风吹过，带着薄荷的清意，还有爱情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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