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吊灯的光洒在天鹅绒地毯上,莫莎把最新款的限量版玩偶往沙发上一扔,踢掉水晶鞋,赤脚踩在柔软的绒毛里,蓬松的卷发随着动作扫过肩头。经纪人刚发来明天的行程表,她扫了一眼就皱起眉——又是品牌方的站台活动,要穿一身镶满水钻的蓬蓬裙,对着镜头笑足三个小时。
“烦死了。”她抓起抱枕砸向落地窗,玻璃上映出她精致得像洋娃娃的脸,眼尾那颗水钻泪痣闪着光,“就不能让我安安静静画个画吗?”
保姆车在凌晨五点就候在别墅门口。莫莎被造型师按在化妆镜前,假睫毛粘了三层,眼影刷得像打翻了彩虹盘,她闭着眼哼唧:“太浓了太浓了,像偷穿妈妈化妆品的小孩。”造型师笑着拍她的脸:“我的小祖宗,这是品牌方指定的‘甜心公主’风格,你可是他们家的全球代言人,得撑住场面。”
活动现场被粉丝围得水泄不通,闪光灯像星星一样砸下来。莫莎提着裙摆走上舞台,按照彩排好的流程挥手、比心、念广告语,嘴角的弧度精准得像用尺子量过。台下突然有人喊:“莫莎!我们想看你画的画!”她心里一动,刚想回应,就被主持人笑着打断:“我们莫莎不仅会画画,跳舞也超棒哦,接下来有请她为我们带来一段即兴舞蹈!”
音乐响起,是甜腻的流行曲。莫莎踩着高跟鞋旋转,裙摆飞扬,眼神却飘向后台——那里放着她偷偷带来的画板和颜料。一曲跳完,她接过话筒,突然对着台下说:“其实我今天带了画具,想现场画一幅画送给大家,就画刚才喊我画画的那个粉丝,好不好?”
台下瞬间炸开欢呼,经纪人在侧台脸都白了,对着耳麦急吼:“莫莎!你忘了流程了吗?!”莫莎假装没听见,让人搬来画架,调颜料时故意沾了点紫色在鼻尖,惹得粉丝尖叫连连。她提笔很快,寥寥几笔就勾勒出那个举着画板的女孩的轮廓,眼里的光、咧开的笑,连额前被风吹乱的碎发都画得活灵活现。
“画得像不像?”她举起画板,眼里闪着狡黠的光,“其实我最讨厌穿蓬蓬裙啦,还是画画舒服。”台下的粉丝笑得更欢了,连举着相机的记者都忍不住跟着笑——这哪里是品牌方要的“甜心公主”,分明是个没长大的小丫头。
活动结束后,经纪人在保姆车里快气炸了:“莫莎!你知道这会损失多少资源吗?品牌方刚才发消息说要取消后续合作!”莫莎把画具包往怀里一抱,歪头看窗外:“取消就取消呗,反正我也不想每天穿得像个糖罐子。”她忽然指着街边一个画素描的老爷爷,“停车,我要下去看看。”
老爷爷的画摊前摆着好多速写,莫莎蹲在旁边看了半天,突然说:“爷爷,我能跟您学两笔吗?”老爷爷抬眼瞅了瞅她,认出她是电视上的明星,却只是挥挥手:“想学就坐,别挡着我做生意。”莫莎立刻搬了个小马扎坐下,连经纪人递来的名牌包都扔在一边,拿起炭笔跟着画起街边的梧桐树。
阳光透过树叶落在画纸上,她画得专注,鼻尖的颜料蹭到脸颊也没在意,偶尔抬头看一眼树影,眼神清澈得像洗过的玻璃。老爷爷看了她的画,忽然说:“丫头,你这画里有股劲儿,比你在台上笑的样子真多了。”莫莎心里一动,抬头冲老爷爷笑了,这次没了假睫毛和浓眼影,眉眼弯弯的,像揣着颗亮晶晶的星星。
经纪人在旁边急得直转圈,却在看到莫莎把刚画好的梧桐速写送给收废品的老奶奶时,忽然叹了口气。那老奶奶笑得满脸褶子,小心翼翼地把画折好放进蛇皮袋,莫莎看着她的背影,眼里的光比舞台上的聚光灯还亮。
“算了算了,”经纪人终于松了口,从包里掏出湿巾递过去,“下次想画画提前说一声,我好跟品牌方谈条件。”莫莎惊喜地抬头:“真的?”“真的,”经纪人无奈地笑,“总不能让我们的小画家憋坏了。”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莫莎蹦蹦跳跳地跟着老爷爷学画晚霞,炭笔在纸上划出温暖的橘红色,她忽然觉得,比起镶满水钻的蓬蓬裙,沾着炭灰的指尖,好像更适合自己。原来所谓的“无羁”,不是非要跟全世界对着干,而是敢在别人期待的目光里,把自己活成喜欢的样子——哪怕偶尔闯点小祸,也没关系。
回到别墅时,莫莎把今天画的速写都贴在墙上,其中一张画的是她自己,穿着简单的白T恤,蹲在画摊前,鼻尖沾着紫色颜料,旁边写着一行小字:“这才是我呀”。月光透过窗户照在画上,她摸了摸鼻尖,忍不住笑出了声——明天要是再穿蓬蓬裙,就故意在裙摆上画只小乌龟,看他们还敢不敢让她当“甜心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