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藏在宽大袖摆下的双手,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指尖微微颤抖。
许久,她抬起手轻轻放在了男人玄色衣袍的襟口上,指尖触碰到那冰冷光滑的衣料,以及其下隐约传来的、带着湿意的黏腻感,她的心忍不住收紧。
正欲用力将那染血的外袍脱下,一只冰凉却依旧有力的大手,忽然覆上了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的动作。
晚吟眸光一颤,倏然抬眸看向他。
四目相对。
男人的眸色黑沉如最深的子夜,里面翻涌着压抑已久的、几乎要破笼而出的执拗和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磅礴情绪。
他薄唇微启,因为失血和虚弱,声音有些低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和我走。”
这三个字,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晚吟好不容易维持的平静。
她声音沙哑,在沉怒之下,反而显出一种异样的冷静:“你不要得寸进尺……”
“没有得寸进尺。”李沉舟打断她的话,语气带着一种偏执的认真。
他伸出一只手臂,不由分说地环住了她纤细的腰身,微微用力,便将苍白的俊脸埋进了她身前柔软的衣料里。
鼻尖萦绕着她身上那股清甜淡雅的、如同梨花般的软香,这熟悉又陌生的气息,让他紧绷而痛苦的神经得到了一丝短暂的慰藉。
他神色缱绻地闭上眼眸,仿佛沉溺其中,声音闷闷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和乞求:“跟我走,我们一起去找回从前的记忆,好吗?”
晚吟的身体在他怀中僵硬着,没有回应他的拥抱。
她的眸光苍凉,如同秋日荒芜的原野,声音带着一种看透般的疲惫:“李沉舟,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我选择忘记,正是因为我想要彻底告别过去,重新开始我的人生呢?”
那些被遗忘的,或许是甜蜜,但更可能是她无法承受的痛苦。
遗忘,也许是她的本能,是她自我保护的方式。
李沉舟闻言,环在她腰间的手臂猛地收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揉碎在自己怀里,声音带着一种近乎蛮横的执着:“可是我不接受,我们也可以重新开始……”
“我不想和你谈这个!”晚吟猛地打断他,语气带着烦躁和抗拒。
她现在只想处理他的伤口,不想陷入这无休止的情感纠葛里。
“为何不谈?”李沉舟抬起头,黑眸紧紧锁住她闪躲的眼睛,不给她逃避的机会,“渺渺,即便你失忆了,忘记了我,可你的心,你的本能,依然会为我牵动,为我心痛,不是吗?否则,你刚才为何要拉住我?为何要管我的死活?”
晚吟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脸颊瞬间涨红了几分,又羞又恼地反驳:“胡说!就不能是因为……因为我善良吗?!换作是任何一个人伤成这样,我也不会见死不救!”
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李沉舟苍白的薄唇几不可察地微微扬起一个极小的弧度,带着一种纵容和宠溺,顺着她的话低声道:“嗯,我知道。我的渺渺最好,最是心软纯善……”
这低沉而带着旖旎意味的话语,如同羽毛轻轻搔刮着心尖,让晚吟好不容易筑起的心防又开始动摇、溃散。
她强撑着最后一丝理智,试图将话题拉回正轨:“我不是你的渺渺!你莫要再顾左右而言他!脱衣服,我给你上药!”
“你是。”李沉舟看着她,目光笃定而深情,“只是你暂时失忆了,不记得了。”
“你答应和我一起回权力帮,我就让你治伤。”
晚吟瞳孔一缩,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威胁我?”
“咳咳……”
李沉舟忽然偏过头,剧烈地咳嗽起来,苍白的脸颊因这咳嗽泛起不正常的潮红,薄唇再次溢出一缕鲜红的血丝。
他抬手用手背擦去血迹,转回头,对着晚吟露出了一个虚弱却依旧俊美得惊心的笑容,仰着头,用那双黑漆漆、仿佛能将人吸进去的眼眸望着她:“没有威胁,我只是……只是想要一个机会……一个能靠近你,能让你重新认识我的机会……”
他的声音因咳嗽而更加沙哑破碎,配合着那苍白染血的面容和近乎哀求的眼神,形成了一股强大的、令人难以抗拒的冲击力。
晚吟看着他这副模样,又是愤怒,又是焦急,还夹杂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心疼。
她气他的固执和“要挟”,却又无法真的眼睁睁看着他伤势加重。
就在她内心激烈挣扎,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李沉舟再次开口,抛出了一个让她心神剧震的消息:“我与师妹……并非江湖传言的那般关系。”
他看着她,目光坦诚而认真,“只要你和我回权力帮,见到她,一切自然分晓。”
师妹……
赵师容……
晚吟的眸光陡然一颤!
像是终于被触动了某根深藏的心弦!
她脸上的怒意和挣扎瞬间凝固,表情都呆滞了几分,心中芥蒂陡然被摊开提起,她不可能毫无触动。
李沉舟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这细微的变化。
他抬起另一只没有染血的手,极其轻柔地抚上她冰凉的脸颊,指尖带着眷恋的温度。
男人的眼神缱绻而温柔,如同最深的湖水,要将她彻底淹没:“渺渺,这些年,我一直在等你,我心中从未有过他人。”
他深深望进她的眼底,一字一句,清晰无比:“自始至终,都只有你。”
——
晚吟我善!
李沉舟嗯,你爱。
浮野救命,要崩了,这篇感觉被我写1V1了,秋水咋办?我后面咋拉回来呀……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