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逾矩？”李沉舟的眉头骤然锁紧，那双刚刚还盛满温柔春水的黑眸瞬间凝起了寒冰，他向前逼近一步，周身的气息变得极具压迫感，“你说我逾矩？”
晚吟被他陡然转变的气势慑得心尖一颤，却强自镇定地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迎上他那带着薄怒和不解的视线，声音虽轻，却带着一种自我剖析的冷静：“不光是你，我也有错。”
“错？”李沉舟几乎要被气笑，他再次上前，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你有什么错？我又有什么错？”
晚吟下意识地侧身走开，与他拉开一段自以为安全的距离。
她仍然低垂着头，不敢看他，仿佛这样就能掩盖住自己内心的慌乱与不堪。
她强迫自己用最冷静、最疏离的语气，说出那些试图划清界限的话：“你我之间……早已成为过去。现在，你的夫人是赵姑娘。刚才，你不该那样对我……而我，我也不该……回应你。”
说到“回应”二字时，她的声音几不可闻，带着难堪的颤音。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你……去追她吧，和她解释清楚。莫要因为我，让你们之间产生误会。”
“解释什么？” 李沉舟反问，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解释我对你情难自禁，无法自控？还是解释你就算忘了我，也依然无法拒绝我，不是吗？”
这直白到近乎残忍的话语，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瞬间剖开了晚吟所有试图伪装的自持与冷静，让她内心那点隐秘的、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动摇无所遁形。
是啊……
她……
在那一刻，她确实沉沦了，迷失在他霸道而炽热的亲吻里，甚至……情不自禁地回应了。
多么可耻……
一股强烈的自我厌弃感如同冰冷的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血色尽褪。
看着她骤然苍白的脸和眼中一闪而过的痛苦，李沉舟心头那股因被拒绝而升起的怒火瞬间被心疼取代。
他再次逼近，不由分说地伸出手，用温热的手指有些强硬地抬起了她试图躲避的下巴。
当他的目光触及她泛红的眼眶，以及那强忍着却依旧在眼眶中打转的晶莹泪珠时，他冷冽的表情猛然一怔，所有的不悦和急躁都在瞬间烟消云散，眸光不由自主地柔和下来，化作了满腔的心疼与无奈。
“别哭……” 他叹息一声，那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无尽的怜惜。
手臂一收，重新将少女微微颤抖的、冰凉的身子揽入怀中，他试图用自己胸膛的温度驱散她的不安与冰冷。
晚吟却像是被烫到一般，伸手用力抵在他的胸前，想要推开他：“你别碰我……”
声音里带着哭腔和抗拒。
“师容不是我的夫人。”
推拒的动作瞬间僵住，晚吟如同被施了定身咒。
她猛地抬起头，盈满泪水的凤眸中充满了不可置信，怔怔地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庞，仿佛想从他的表情中分辨出这句话的真伪。
李沉舟低头与她对视，目光深邃而专注。
望着少女昳丽无双却写满茫然与脆弱的面容，他心中百感交集。
有委屈，有哀怨，更多的是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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