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关的感应灯灭得很快我刚反手带上门 就被一股熟悉的气味裹住 是边伯贤惯用的冷冽香调 混着点未散的烟味 在漆黑的客厅里格外清晰
“妹妹 和朴灿烈聊得很开心？”
沙发方向传来他的声音 没什么情绪 却像冰锥戳在背上 我攥着门把的手紧了紧 没开灯也没往前走 就站在玄关的阴影里“你怎么进来的？”
“我会不知道你的密码吗？”他轻笑了声 指尖的烟蒂在黑暗里亮了点红光
客厅里静得能听见烟丝燃烧的“滋滋”声 那点红光在黑暗里忽明忽暗 像边伯贤此刻盯着我的眼神带着审视和不容置疑的掌控
我慢慢松开门把手“还算顺利”我故意放软声音 装作没察觉他的试探“他约我明天去参观他的酒庄 还让我以后叫他灿烈”
这话刚落沙发那边传来布料摩擦的轻响边伯贤应该是坐直了些烟蒂的红光离我更近了点“哦？这么快就有进展了？他的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可我能感觉到那道目光更沉了“没发生别的事？比如有人打扰你们？”
我心里猛地一紧 他知道吴世勋的事 还是在试探我 我故意顿了两秒才装作茫然地反问“打扰？没有啊 就我们俩吃饭 聊天怎么了？”
黑暗里沉默了几秒 边伯贤忽然低笑了声那笑声里满是嘲讽“没什么 就是提醒你 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你是来做什么的”
他起身的动作带起一阵风 冷冽的雪松味更浓了 我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后背抵上冰冷的门板 他走到离我两步远的地方停下烟蒂被他摁灭在玄关的鞋柜上 火星溅起又很快熄灭
“明天跟朴灿烈出去时”他的声音压得很低 像在耳边警告“想办法问他 下周末朴家的私人酒会 他会不会带女伴 记住 别出错 也别跟无关的人扯上关系 对你 对我 都没好处”
我咬着下唇 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他又轻轻抬起我的下巴“我对你是真的很好啊 怕你和别人一样下场 还帮你找个定海神针 能让你永远留在上层社会 怎么样 好像奖励朴灿烈一样奖励我吗”
指尖触到下巴上他微凉的指腹时 我后颈的汗毛突然竖了起来 刚才在楼下和吴世勋说话时 总觉得有道视线盯着后背 当时以为是错觉 现在才猛地反应过来 他根本不是刚进来 是一直在窗边看着 看着我亲吻朴灿烈 看着我和吴世勋在长椅旁说话 看着我攥着那张纸条上楼
我浑身僵住 连呼吸都放轻了 没敢躲 也没敢抬头看他的眼睛 他的指尖还抵在我下巴上 力道不重却像带着冰让我从脖颈凉到心口
“记住就好”他收回手语气又恢复了之前的平淡 仿佛刚才那句带着暗示的“奖励”只是随口一说 转身时 他连一个眼神都没再给我 玄关的门被轻轻带上 没有声响 却像一道重锤砸在我心上 让我站在原地 半天没动
客厅的暖光明明亮着 我却觉得比刚才的黑暗更冷 原来我所有的反应 都在他的视线里
边伯贤坐进车里时 指尖还残留着刚才碰过她下巴的凉意 他点了支烟 车窗降下条缝 夜风卷着烟味散出去 却没吹散胸腔里那股莫名的烦躁
他靠在椅背上 闭眼就想起刚才在窗边看到的画面 她凑过去亲朴灿烈脸颊时 耳尖泛红 动作软得像只没设防的小猫 后来在楼下长椅旁 她接过吴世勋递来的柠檬茶 指尖碰到时下意识的停顿 眼神里的疑惑和松动 都清晰得像在眼前
“不过是颗棋子”低声对自己说 指尖捏着烟蒂 力度大得让滤嘴变了形
他清楚自己对棠溪晨没任何特殊情感 编故事接近她 帮她“复仇” 不过是因为她是唯一能接近朴灿烈 又能牵制棠溪乾坤的人 他要的是朴家的资源 是扳倒棠溪乾坤的筹码 她只是实现这些目标的工具而已
可刚才看到她亲朴灿烈时 那股窜上来的怒火 却不是假的 不是因为“工具被别人碰了” 更像是……自己精心摆好的棋子突然偏离了他画好的路线朝着不可控的方向走了
还有吴世勋的出现 更是打乱了他的计划 那个男人看棠溪晨的眼神 带着他看不懂的急切和保护欲 像一道意外的屏障 挡在了他和他的“工具”之间
“烦躁什么”他掐灭烟蒂 发动车子 引擎的轰鸣声盖过了心底的波澜
他告诉自己 这股怒火只是因为掌控感被破坏 他不允许任何变量影响计划包括棠溪晨对朴灿烈的“过度配合” 也包括吴世勋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
车子驶进夜色里 他甩了甩头 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压下去 不管怎么样 棠溪晨必须按他的计划走 下周末的朴家酒会她必须让朴灿烈带她去 至于吴世勋 他会想办法让这个人 彻底从她身边消失
第二天 跑车停在酒庄门口时 朴灿烈刚推开车门 就被迎面飘来的葡萄香勾了下眉 他没像往常那样摆架子 只是抬手把额前的碎发往后拨了拨露出腕间那只没刻意炫耀却透着贵气的银表“比去年来的时候 葡萄熟得早了点”
我跟在他身后往里走 管家笑着迎上来递酒单 他扫了两眼就随手递回来“不用看了 把上次存的那桶雷司令开了就行 别醒太透 果香散了就没味了”语气里带着点少爷惯有的笃定 却没半分傲慢倒更像对熟悉事物的熟稔
进了酒窖 昏黄的壁灯把橡木桶的影子拉得很长朴灿烈走到最里面那排桶前指尖轻轻敲了敲桶壁声音比刚才沉了点“这桶存了六年吧？上次来还没到时候”
管家连忙点头“您记性真好 确实是六年的”他没接话只侧身让侍者倒了杯酒递到我面前“尝尝？比你在伦敦喝的那些甜白 应该更对味”
我抿了一口 冰凉的酒液裹着蜜渍梨的香气在嘴里散开 刚想夸两句 就见他靠在桶边 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别光喝 有话就说 从进酒庄开始 你就没停过攥杯子 不是有想问的”
被他戳穿心思 我指尖顿了顿 干脆顺着话头开口“其实是昨天听人提 下周末朴家有私人酒会 我就是好奇 你会带谁去呀”
他挑了挑眉 没立刻回答 反而晃了晃手里的酒杯 酒液在杯壁上挂出浅浅的弧度“晨晨想去？”
我装作被问得有点慌 耳尖悄悄泛红“不是不是 就是觉得灿烈这个优秀的人 自己去很可惜”
他低笑了声 往前走了半步 离我近了些 风里的酒香混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飘过来“可惜？你倒会替我着想”
他顿了顿，眼神里带着点不明显的试探“那我带晨晨去？”
我心里瞬间松了口气 脸上却故意装出有点惊喜的样子“真的吗？那 我要是哪里做得不好 你可得提醒我”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力道不轻不重“先把这杯酒喝完 一会儿带你去葡萄园摘串新鲜的 比超市买的甜”说完就转身往酒窖外走 背影里还带着少爷的随性 却没半分让人不舒服的纨绔气
我攥着酒杯跟上去 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 朴灿烈好像比我想的更难琢磨 他不是那种只会摆架子的纨绔反而透着点藏在随性下的敏锐跟他周旋恐怕比应付边伯贤的算计 还要更小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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