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大楼后面的楼道空旷得能听见回声。
熙旺靠在墙上，仰头望着外面的月光，在窒息与痛楚中挣扎，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知道。”
熙蒙重新戴好了只有两三百度的眼镜。
“你是觉得好玩？寻求刺激？还是对我这个哥哥有什么不满？”
风轻轻吹过，带不走熙旺的声音里难掩的苦涩。
熙蒙垂着眼，眼神中却没有半分退缩：“都不是，我怎么会对哥有什么不满，我也爱她。”
爱这个字太沉重，他却轻飘飘的讲了出来。
熙旺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熙蒙回忆起第一次看到木棉的照片时的模样，不禁轻笑一声：“哥让我去查她的过往，我第一眼就被她吸引了。”
熙旺青筋突突直跳，死死盯着弟弟，“所以你趁我不在，用我的身份去接近她？！”
“……嗯，我控制不住。”
熙旺苦笑：“控制不住？”
熙蒙抬头看向哥哥，眼底染上一丝近乎偏执的期待，
“哥，我没有想要拆散你们，我可以一直伪装成你，这样我们可以一起……”
“够了！”
熙旺打断他的话，胸口剧烈起伏着，眼眶一片猩红， “你这是在欺骗她！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有一天她知道了真相，她该有多崩溃？”
攒了一路的怒气仿佛终于找到了出口，熙旺上前一步，攥住熙蒙的衣领，怒吼着，
“你有没有想过她？有没有想过我？这只是你臆造的一场骗局，你有没有想过后果！她会恨我们的！她会恨我们的……”
熙蒙低垂着脑袋，眼神却更加倔强偏执，“我们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她以为我们是双重人格，她是不会发现的，我可以装一辈子。”
熙旺声音陡然低了下去，带着哀求，“哥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断了对她的念头，她是你嫂子。”
“不可能！”
熙蒙突然抬起头，咬着牙，一字一句说得决绝，
“我不可能放手！我们已经亲过、抱过、睡过了，生米早就煮成熟饭了，我回不了头。”
熙旺拳头又一次攥紧：“你、你说什么？”
熙蒙破罐子破摔，“哥，要我放手，除非我死。”
他的卷毛头十分凌乱，眼镜掉在了鼻尖，他抬眸就这么湿漉漉的、直勾勾的看着哥哥。
熙旺就这么和他对视着，对视了很久很久，他最后松了拳头，只有一种无力的妥协，
“我退出，成全你们。”
他本就身处黑暗，他愿意把干净的、安稳的、光明的生活交托给弟弟。
他转身就走。
熙蒙叫住他，“可她想吃哥做的菜了。”
熙旺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你去学，我教你。”
熙蒙连忙追上去，肩膀微微垮着，和熙旺挺拔的背影明显不同，
“哥，我学不会的，我也不想让你难过，我们三个永远在一起不好吗？”
他近乎天真的朝哥哥说出这样违背道德的话，可他们从小到大的教育，并未告诉过他们什么是道德。
熙旺陷入了两难，他无法做出正确的选择。
熙蒙有句话说的对，他不是什么好人，即使杀人不是他的本意，可他的双手已经沾满鲜血。
所以他选择回避，选择放弃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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