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离婚证的第三天,我被确诊为尿毒症。
诊断书上冰冷的铅字,像一根根针,扎进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里。
我平静地道了谢,将那张纸对折,再对折,塞进包里。
三年前,沈砚因为急性肾衰竭生命垂危,医生说唯一的办法就是换肾。
他的家人配型都不成功,只有我,这个结婚不到一年的妻子,与他完美匹配。
我没有丝毫犹豫,签下了活体捐献同意书。
手术前,我握着他的手,轻声说:“沈砚,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他当时眼眶泛红,重重地点了点头。
可我没想到,我躺在病床上忍受着伤口剧痛时,他的白月光苏晚从国外回来了。
他以为自己昏迷时,是苏晚不顾一切为他捐了肾。因为苏晚买通了我的主治医生,偷走了属于我的功劳。
从那以后,沈砚对我只剩下客气和疏离。
他所有的温柔和耐心,都给了身体“虚弱”的苏晚。
我爱了他十年,嫁给他三年,最后却活成了一个笑话。
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上周。
我因为伤口后遗症发起了高烧,迷迷糊糊中给他打电话,电话那头是他不耐烦的声音:“江念,你能不能成熟一点?小晚只是崴了脚,我走不开。”
电话被挂断,我的心也跟着那“嘟嘟”的忙音,一点点冷了下去。
第二天,他带着离婚协议回家,连同那张一千万的支票,像打发一个麻烦。
“江念,我们离婚吧。这三年委屈你了,这笔钱是给你的补偿。”他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小晚她……身体不好,需要我照顾。”
我看着他英俊却冷漠的脸,忽然就笑了。
我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平静地签了字。
“沈砚,”我抬头看他,一字一句地说,“祝你们,百年好合,断子绝孙。”
他皱了皱眉,似乎觉得我的诅咒太过恶毒,但终究没说什么,拿起协议转身就走,仿佛多待一秒都是煎熬。
我用一颗肾换来的婚姻,最终只值一千万。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沈砚发来的短信:【奶奶生日宴,你过来一趟,把戏演完。】
我看着那行字,删掉,拉黑。
沈砚,这场独角戏,我演累了。
从今往后,你我之间,再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