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雅沉默地站了很久，直到指尖的橘子皮被攥得发皱，才缓缓抬起头。眼底的红血丝尚未褪去，却多了几分冷冽的清明。他看向南次郎，声音沙哑：“小不点……最后在谁身边？”
南次郎知道他想问什么，叹了口气：“在立海大。”他顿了顿，补充道，“幸村精市，立海大的部长。龙马很看重他。”
龙雅的目光猛地投向球场。立海大的队员们正聚在一起讨论战术，那个紫发少年站在中间，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瘦，却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韧劲。
是他。
龙雅想起某次和龙马通电话时，少年语气别扭地提过“立海大的部长很厉害”，想起他说“等回去要和他们一起拿三连冠”时，声音里藏不住的期待。原来，就是这个叫幸村精市的人。
他迈开脚步，径直走向立海大的方向。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让路过的选手都下意识地避开。
平德院凤凰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地跟了上去。
“你就是幸村精市？”龙雅在幸村面前站定，语气算不上友好，带着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
幸村抬起头，平静地迎上他的视线：“我是。你是？”
“越前龙雅。”龙雅的声音没什么温度，“龙马的哥哥。”
“龙雅君。”幸村的语气微微一顿，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他从龙马偶尔的提及中，知道这位哥哥的存在，却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立海大的队员们都绷紧了神经，不清楚这个突然出现的“哥哥”想做什么。
龙雅的目光掠过幸村紧握的球拍，看到他手腕上那枚粗糙的线编手链，又扫过他眼底难以掩饰的疲惫与红血丝——和老头子，和自己，甚至和那个站在旁边、气息明显变得焦灼的透明影子，如出一辙。
他忽然嗤笑一声，却没什么笑意：“小不点眼光倒是不错。”
幸村一愣。
“他跟你说过吧？”龙雅的语气缓和了些，却依旧带着点嘲弄，“说要打败我，说要拿大满贯，说……要回来跟你们一起打球。”
提到最后一句，他的声音明显顿了顿。
幸村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点了点头：“他说过。”
“那家伙，看着拽得二五八万似的，其实最护短。”龙雅望着远处的球网，像是在自言自语，“谁对他好，他能记一辈子。”他转过头，直视着幸村，“他在立海大的日子，谢了。”
这句突如其来的道谢，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幸村看着他眼底深藏的痛苦，轻声道：“我们是队友。”
“队友啊……”龙雅扯了扯嘴角，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幸村身边那片虚空——那里，越前龙马的灵魂正望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惊讶和释然。龙雅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他别过脸，语气恢复了几分漫不经心，“以后……替他多看看这片球场。”
说完，他转身就走，没再回头。
平德院凤凰跟在他身后，低声问：“没事吧？”
“没事。”龙雅摸出兜里的橘子，重新叼在嘴里，只是咬下去的力道，比刚才重了很多。
越前龙马的灵魂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个总是欺负他的笨蛋哥哥，好像也没那么讨厌。至少，他看懂了自己在乎的人，也看懂了那份藏在别扭下的关心。
他转过身，看向幸村。对方正望着他所在的方向，眼神温柔得像一汪春水。
“龙雅他……”幸村轻声开口，像是在对空气说话，“和你很像。”
越前的灵魂弯了弯嘴角。或许吧。他们都一样，不擅长说软话，却把在乎的人，放在了心底最深处。
阳光正好，球场上又响起了清脆的击球声。龙雅的到来像一阵骤雨，短暂地打乱了平静，却也让某些深埋的情绪，以另一种方式，悄然流淌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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