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将尽时,幸村精市终于停下了挥拍的动作。球拍与地面碰撞的脆响戛然而止,他望着被汗水浸透的球场,紫发下的眼眸亮得惊人——那套糅合了立海大精密战术与凌厉攻势的新球技,终于在无数次跌倒后成型了。
“南次郎先生。”他走到场边,声音带着训练后的沙哑,却异常坚定,“我要挑战青学所有人。”
南次郎正帮伦子整理刚做好的便当,闻言抬眼,看着少年眼底未散的锋芒,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哦?以什么名义?”
“练习赛。”幸村的指尖摩挲着球拍边缘,“我要他们知道,背叛bouya的代价。”
南次郎掂了掂手里的三明治,抛给幸村:“吃点东西。明天上午九点,红色球场,我来安排。”他没说“别太较真”,也没提“点到为止”——有些账,确实该用网球算清楚。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夜之间传遍U17。龙雅靠在看台栏杆上,看着幸村对着青学战术录像反复揣摩的背影,叼着橘子的动作顿了顿。这几天他看在眼里,幸村的训练强度几乎是自毁式的,旧伤隐隐作痛也咬牙扛着,那股执拗的劲儿,竟和某个臭屁的小不点有几分像。
“他对小不点,倒是上心。”龙雅低声嘀咕,旁边的平德院凤凰推了推眼镜,笔记本上记满了幸村的训练数据:“肌肉负荷超出安全值18%,但核心力量提升23%,新球技‘轮回’的成功率稳定在91%。”
越前龙马的灵魂飘在球场边缘,听着幸村的决定,急得在原地打转。他想抓住幸村的手腕,想告诉他“别为了我这样”,可指尖只能一次次穿过那片温热的空气。当幸村走向球场中央时,他看到对方紧抿的唇线,看到他手腕上那道因过度用力而泛红的痕迹,心脏的位置传来空洞的疼。
“阿市……”他徒劳地呢喃,声音轻得像叹息。
幸村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忽然侧过头,对着空无一人的方向,露出了一个极淡的笑。那笑容里没有平日的疏离,只有安抚的暖意,仿佛在说“别担心”。
越前的灵魂愣住了。阳光落在幸村扬起的侧脸上,柔和了他紧绷的轮廓,那一刻,他忽然明白——有些决心,一旦定下,就绝不会动摇。
比赛开始的哨声响起时,青学众人的脸色都有些凝重。手冢国光率先上场,白色队服在风中猎猎作响。
“幸村,这没有意义。”他开口,声音低沉。
幸村没说话,只是将球抛起。随着一声脆响,网球如流星般划破空气,带着诡异的旋转擦过网沿,落地后突然向内拐,擦着边线滚出——正是那招耗费了他无数个夜晚的“轮回”。
手冢的瞳孔微缩,仓促间挥拍,却只碰到了球的边缘。
“15-0。”
周围响起低低的抽气声。越前的灵魂悬在半空,看着幸村精准的落点,看着他每一次挥拍都带着决绝的力道,心里又急又涩。他看到幸村在接手冢的零式削球时,旧伤的部位微微一颤,却立刻稳住了身形,回球的角度更加刁钻。
“阿市……”越前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幸村像是听到了,在一次得分后,下意识地往越前的方向瞥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转瞬即逝的弧度。那眼神里的坚定,比任何话语都更清晰——我没事。
接下来的比赛,成了幸村的个人秀。面对不二周助的三重反击,他用更快的球速撕裂防线;对战大石与菊丸的双打,他的发球让两人疲于奔命;就连最后上场的桃城武,也在他密不透风的攻势下节节败退。
每一次得分,幸村都没有欢呼,只是平静地捡球,准备下一轮。但所有人都能看到,他眼底的光越来越亮,那是替越前讨回公道的执拗,是对背叛者最狠的回击。
龙雅看着场上那个不知疲倦的身影,忽然把橘子皮丢进垃圾桶。平德院凤凰在旁边记录:“青学全员败绩,幸村精市,完胜。”
比赛结束时,幸村的球衣已经能拧出水来,他扶着球拍,微微喘息。越前的灵魂飘到他面前,看着他泛红的眼眶,看着他强撑着站直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个总是温柔笑着的少年,其实比谁都要倔强。
幸村抬起头,对着空无一人的天空,轻轻说了一句:“结束了,bouya。”
风穿过球场,带着青草的气息,像是谁在低声回应。越前的灵魂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幸村的脸颊,尽管依旧穿不透那层屏障,却仿佛能感受到他滚烫的温度。
他知道,幸村不会有事的。因为他们心里,都住着那个不肯认输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