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在一种微妙的气氛中开始。菜肴精致,但傅清言食不知味。
傅隆生“清言,说说你在纽约的生活吧。”
傅清言“读书,毕业,在投行工作了一年。”
傅清言简短回答,修长手指转动着酒杯,耳钉在灯光下闪烁。
傅隆生“就这些?”
傅隆生挑眉。
傅清言“就这些。”
小辛突然笑出声。
小辛“听说纽约美人多,清言哥这么好看,追求者应该不少吧?”
?
傅清言冷冷瞥他一眼。
傅清言“与你无关。”
熙旺“小辛,注意分寸。”
熙旺出声制止,转而向傅清言解释。
熙旺“干爹经常提起你,我们对你都很好奇。”
……
傅清言放下刀叉。
傅清言“我吃饱了,各位慢用。”
这些嘘寒问暖,他只觉得虚假和疲惫。
不喜欢这种被层层包围、被刻意拉近的氛围,更厌恶父亲这种一如既往的、掌控一切的强权做派。
他回来,不是为了上演什么兄友弟孝的家庭伦理剧。
傅隆生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傅清言逃离了那令人窒息的餐厅,凭着记忆找到了自己的房间。推开门,里面的装饰也全然变了,现代化、冰冷,只有床头柜上摆着的一个相框是旧的——那是他母亲的照片,温柔地微笑着。
……
妈妈……
他拿起相框,轻轻摩挲着冰凉的玻璃表面,眼神变得复杂。
他对傅隆生的感情一直如此矛盾。说爱?这个男人缺席了他几乎整个成长过程,母亲去世时也不在身边。
说不爱?他终究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提供着优渥的物质生活。而现在,父亲身边有了更合适的“继承者”。
叫他回来又是为了什么?他懒得去猜,更不想卷入父亲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之中。
傅清言想起在纽约的生活,他忙碌、独立、自由,虽然总有人向他示好,男女都有,他对此并不排斥,也曾短暂地尝试过开始一段关系,但最终都索然无味地结束。
他的心似乎很难为什么人什么事而真正悸动。
夜深人静,他口渴死了,回来就没怎么喝过水。傅清言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推开房门,走向客厅。
别墅静悄悄的,家里的布局完全变了,他凭着感觉摸索。
就在他快要走到厨房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忽然在身旁响起。
熙旺“需要帮忙吗?”
傅清言吓了一跳,猛地转头。只见熙旺穿着深色的睡袍,正站在阴影处,不知看了他多久。
他显然也刚洗漱过,发梢微湿,胡须更显性感成熟。
傅清言“不用,我找水喝。”
傅清言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保持距离。
熙旺却主动走上前,极其自然地越过他,打开了嵌入式冰箱的灯,从里面取出一瓶冰镇的斐济水,拧开瓶盖,然后才递给他。
熙旺“给。刚回来肯定不熟悉,以后这些小事,叫我们就好。”
熙旺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醇厚磁性,他的目光落在傅清言脸上,那眼神深邃得几乎要将人吸进去,带着一种过于亲昵的审视。
?
递水的同时,他的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了傅清言的手背。
傅清言浑身一僵,猛地缩回手,仿佛被烫到一样。水瓶差点脱手落地,被熙旺敏捷地稳稳接住。
熙旺“小心。”
熙旺离得更近了些,眼神缓缓扫过他眼角的痣,唇下的钉,最后落在他微微抿起的唇上。
熙旺“哥哥照顾弟弟,是应该的。”
?!
傅清言后背窜起一阵莫名的战栗。他猛地向后撤开一步,眉心紧蹙,几乎是脱口而出。
傅清言“不用你管!”
他一把抓过那杯水,转身快步离开,几乎是落荒而逃,仿佛身后不是体贴的兄长,而是什么令人心悸的危险猛兽。
神经病,干嘛突然要这样。
……
熙旺没有追,只是站在原地,目光幽深地凝视着那道清瘦背影消失在走廊转角。他缓缓抬起手,指尖摩挲了一下,仿佛在回味刚才那一瞬即逝的微凉滑腻。
弟弟的皮肤真滑……
胡枫从阴影中走出,猫眼在黑暗中闪着光。
胡枫“哥吓到他了?”
熙旺“像只受惊的猫,不是吗?”
胡枫“干爹特意叫他回来,不只是为了团聚吧?”
熙旺“清言是金融天才,干净背景,正好适合洗白我们的部分业务。”
胡枫“可他看起来不会配合。”
熙旺“那就需要说服了,温柔地说服。”
狼群里,突然闯入了一只漂亮又警惕的、毫无武力值的清冷小猫。
而猎手们,已经嗅到了那令人无比兴奋的、独一无二的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