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身驶入傅宅，傅清言便迫不及待地去解身侧的安全带。
他只想立刻逃离这个地方！尤其是车上还坐了五个刚才目睹他哭的人。
然而，他刚推开车门，一只脚尚未落地，身旁的男人便已迅捷地绕过车头，不容分说地再次将他打横抱起。
“！”
傅清言惊得低呼一声。
傅清言“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声音还有点哽咽，虽然很低沉，但反而更显委屈了。
小辛“清言哥，老实待着吧。”
小辛“干爹要是知道了，得把我们皮刮一层。”
推开客厅门时，傅清言下意识地把脸埋进他的肩窝，只露出泛红的耳尖和线条优美的下颌。
客厅里的熙蒙早已等候在那里。
傅清言几乎是弹射般想坐起身，却被熙旺一只手轻轻按住了肩膀。
那手掌宽厚温热，力道控制得极好，既不会弄疼他，却也彻底断绝了他立刻逃开的可能。
……
太羞耻感了。
傅清言被迫仰视着站在沙发前的熙旺，以及陆续围拢过来的其他五人。
他们高大的身影逆着光，投下极具压迫感的阴影，将他完全笼罩其中。
他感觉自己像一只误入狼巢的鹤，羽翼凌乱，狼狈不堪，最脆弱的部分被暴露无遗。
他猛地挥开熙旺的手，身体向后缩进沙发深处，试图拉远距离，声音因强装的镇定而微微发颤。
傅清言“你们……是不是在跟踪我？”
他先发制人，抬起那双依旧残留着湿润红痕的眼睛，努力让目光变得锐利，扫视着他们每一个。
傅清言“否则怎么会那么巧，刚好出现在那里？”
这是他所能想到的最有力的反击，用质疑来掩盖自己方才的失控和脆弱，重新夺回那层摇摇欲坠的清冷伪装。
……
小辛最先炸了毛，往前踏了一步，黑发下的眉头拧成一团。
小辛“跟踪？傅清言你什么意思？我们要是不跟着你，你刚才是不是就被那些混混欺负死了？”
他的声音又急又冲，带着压抑不住的火气。
小辛“我们担心你，放下手里的事就跑过去救你，你倒好，回来第一句就是质问我们？”
傅清言抖了一下，他没想到小辛会这么凶。
胡枫“小辛，别这么说。”
胡枫连忙拉了拉他的胳膊，可自己的声音里也带着不易察觉的委屈，那双猫眼般的眸子黯淡了几分。
胡枫“清言，我们只是担心你。你刚回来，对澳门不熟，又没有自保能力，我们……”
傅清言“没有自保能力就该被你们跟踪吗？”
傅清言打断他，声音拔高了些，眼底的水光晃得更厉害了。
傅清言“我是个成年人，不需要你们这样监视我。”
他刻意加重了监视两个字，带着浓浓的疏离。
熙蒙脸上没了往日的狡黠，眼神沉了沉。
熙蒙“清言，我们不是监视。早上让你出去的时候叫上我们，是你自己非要一个人走。要是今天没盯着定位，你想想后果？”
小辛“要不是跟踪，你现在可能就在某个巷子里被扒光了。”
……
傅清言握紧拳头，唇钉在灯光下微微反光。
傅清言“我不需要你们的保护。”
熙蒙“是吗？那刚才那个被推到墙上眼红红的是谁？”
这句话刺痛了傅清言最敏感的那根神经。他最厌恶的就是被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特别是这群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兄弟。
傅清言“所以呢？看戏看得开心吗？”
傅清言冷笑，声音愈发低沉。
傅清言“欣赏傅家大少爷出丑的戏码？”
阿威皱眉，沉稳的声音里罕见地带着怒气。
阿威“我们没有看戏。”
傅清言“那是什么？父亲派你们来监视我？还是你们自己有什么打算？”
熙旺一把将他拉回沙发，动作比之前粗暴了些。
熙旺“你非要这么想我们？非要这么尖酸刻薄？”
傅清言“尖酸刻薄？”
傅清重复这个词，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
傅清言“你们跟踪我，监视我，现在反过来指责我？”
仔仔忍不住插话。
仔仔“清言哥哥，我们只是担心你...”
傅清言“谁是你哥？”
傅清言突然提高声音，那低沉嗓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
傅清言“我母亲只生了我一个，我没有兄弟。”
……
这句话让空气瞬间凝固，六个人的表情同时冷了下来。
熙旺向前一步，阴影笼罩着傅清言。
熙旺“是吗？那真是抱歉了，傅大少爷。我们这些孤儿院出来的野孩子，不配做你的兄弟。”
胡枫“你知道澳门每年失踪多少人吗？知道那些小巷子里会发生什么吗？”
小辛“像你这样的美人，最适合被卖到地下市场了。那些买家最喜欢高高在上的人被踩进泥里的样子。”
熙蒙“我们见过太多你这样的人，自以为是，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危险。”
傅清言张了张嘴，想反驳说自己可以报警，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清楚澳门的某些角落的威慑力。
可心底的委屈和被侵犯隐私的愤怒交织在一起，让他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
他们凭什么这么凶，凭什么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他刚刚才经历了那么可怕的事情，他才是受害者……他们不安慰他也就算了，还……还这么咄咄逼人……
在国外这么多年，他再难再怕也从未在人前掉过眼泪，甚至连在父亲傅隆生面前，他也习惯性地隐藏所有脆弱，维持着体面和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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