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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旺没有送她回房间,而是将女人抱到了一楼客厅,放在那张沙发上。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亮她苍白挂泪却依旧妩媚的脸。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男人转身去取来医药箱,在她身边坐下。打开药油,力度适中地揉按着她红肿疼痛的腕骨和手臂,试图化开那淤积的血痕。
……
熙旺“弟弟们犯错,我来兜着。”
熙旺“抱歉,南枝。”
顾南枝蜷在沙发里打量他。这个总是隐在幕后的男人有着与熙蒙极其相似的轮廓,却因下颌的胡茬和眉骨的伤疤显得更具侵略性。此刻他低垂着眼睫,灯光在鼻梁投下峻峭的阴影。
顾南枝“你看了多久?”
她突然问。
棉签在瓶口顿了顿,熙旺抬起眼皮。
熙旺“什么?”
顾南枝“监控。”
顾南枝“从我进训练室开始?还是从仔仔吻我开始?”
熙旺放下棉签,握住她作乱的脚踝。
熙旺“你哭的时候……”
熙旺“这里会微微发抖。”
?顾南枝翻身跨坐过去,用受伤的手臂虚环住他脖颈。
顾南枝“那大哥看着我被欺负...怎么现在才来?”
这个举动大胆得近乎挑衅。熙旺的呼吸明显重了几分,扶在她腰侧的手指无意识收紧。
熙旺“说不定我比小辛更没轻没重呢。”
顾南枝“哥哥也会失控吗?”
顾南枝“我以为你永远都是这样呢。”
熙旺“疼痛有阈值,南枝。”
他稍稍向后仰,拉开一点距离,目光却仍锁着她。
熙旺“小辛那种疯,伤的是皮肉。而我……”
熙旺戛然而止,但顾南枝感觉得到他扶着自己腰后的手在微微发烫。
顾南枝“而你怎样?”
顾南枝不甘示弱地追问,指尖大胆地探进他黑色衬衫的领口,触碰到锁骨处一道旧疤。
熙旺突然起身,轻松将她抱离地面转了个方向。
熙旺“而我习惯一击致命。”
他俯身,嘴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廓,呼吸灼热。
熙旺“所以最好别试探我的底线,枝枝。”
这声枝枝叫得她整个人都不好了,男人的手指又滑到她腰侧。
熙旺“枝枝这里神经密集,轻轻一碰就会……”
指腹隔着衣料不轻不重地一按,顾南枝猝不及防地轻哼出声。
熙旺“就会这样。”
……
但下一秒,熙旺已经恢复常态,递给她一杯不知何时斟好的威士忌。
熙旺“好好休息。你的手还在抖。”
熙旺……这人,真的很有意思啊。
夜晚,顾南枝正将最后一道清蒸东星斑从蒸锅里取出,长条餐桌上已经摆满了色泽诱人的菜肴。
这顿晚餐做得格外用心,仿佛白日训练室里那场不愉快的冲突从未发生,又或许,是她用以安抚某种躁动情绪的惯常方式。
小辛“我快饿死了…”
小辛的声音从客厅传来,他靠在厨房门框上,双手插在黑色运动裤口袋里,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女人,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小辛“今天的鱼看着比昨天的还香。”
醉翁之意不在酒。
顾南枝没回头,懒得理他。
熙旺“小心点,别烫到。”
胡枫则端着几个干净的餐盘走过来,放在餐桌上,顺手帮顾南枝把盛好的蘑菇汤端到桌上,语气温柔。
胡枫“辛苦了,我们枝枝,今天的汤闻着就很好喝。”
他的目光落在她挽起的发梢上,眼底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笑意,她今天的样子,比平时多了几分温柔,少了点,像个真正待在家里的女主人。
仔仔“小妈,今天的鱼好像煎得很脆,我可以多吃点吗?”
他的卷毛软乎乎地搭在头顶,像只期待投喂的小狗,惹得顾南枝忍不住回头笑了笑。
顾南枝“当然可以,给你留了最大的一块。”
最后一道鳕鱼端上桌时,小辛第一个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块塞进嘴里,烫得他龇牙咧嘴。
……
倒是可爱了些。
晚餐吃完后,小辛竟第一个猛地站起来,他几乎有些粗鲁地开始收拾碗碟,叠在一起。
小辛“你别动,我来。”
顾南枝挑挑眉,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从善如流地坐了回去,她倒要看看,这疯小子又想玩什么花样。
此刻小辛跑去正在厨房捣鼓洗碗机,叮叮当当的——显然疯批并不擅长家务。
她去抽了根烟,胸腔里那点莫名的烦躁似乎也随之吐出。捻灭烟头,正准备转身回房,却听见身后传来略显迟疑的脚步声。
她没有回头,也知道是谁。
小辛“枝枝……”
顾南枝缓缓转过身。小辛站在露台入口的灯光阴影里,身上还套着那件沾了点油渍的围裙,看起来有些滑稽,与他平时那副嚣张痞气的模样大相径庭。
他手里还捧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黑色金属箱。
顾南枝“干嘛?”
顾南枝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
小辛抿了抿唇,半蹲在女人身前,灯光从他头顶洒落,在他深邃的眼窝处投下浓重的阴影,却让那双总是闪烁着疯狂光芒的眼睛,此刻看起来竟有几分笨拙的真诚。
他将金属箱放在膝上,啪嗒一声打开卡扣,掀开了箱盖。
全是珠宝。
小辛“别生我气了,行不行?这些…都给你。”
顾南枝确实对这类亮晶晶、价值连城的美物缺乏抵抗力,这是深植于她天性中的喜好,也是戈尔贡军团核心成员常见的、用于彰显身份和满足虚荣心的癖好。
她从箱子里拈起一颗足有十克拉、切割完美的梨形白钻,举到眼前,对着露台的光线微微转动,用行家的眼光审视着它的净度、色泽和切工。
半晌,她放下钻石,目光重新落回依旧跪着的小辛脸上,挑了挑眉,语气慵懒又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玩味。
顾南枝“东西嘛,可以留下。”
顾南枝“人,出去。”
小辛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那点忐忑迅速被熟悉的痞气和得意取代。
小辛“那你这是原谅我了?”
他追问,膝盖又往前挪了半步,离她更近。
顾南枝轻哼一声,带着点无可奈何的纵容。
顾南枝“不然呢?难道把你和这些东西一起扔出去?”
小辛脸上立刻绽开一个灿烂又带着几分野性的笑容,仿佛得到了特赦令。他随即长臂一伸揽住顾南枝的腰肢,将她整个人带向自己。
小辛“枝枝,你最好了。”
说完,他抬起头,毫不犹豫地吻上了她的唇。
顾南枝“嗯……你干嘛……小辛……”
她在换气的间隙偏开头,气息不稳地抗议男人。
顾南枝“放开……”
小辛“没什么,就是想亲你。”
或许,与这群狼崽子相处,本就不能用常理来衡量。他们的世界充斥着危险、混乱、直白的欲望和幼稚的占有欲。
直到顾南枝感觉肺里的空气快要被榨干,轻轻捶了一下他的肩膀,小辛才依依不舍地稍稍退开。
小辛“枝枝……”
小辛又低声唤了一句,声音里充满了某种饱足后的叹息和依旧未曾熄灭的渴望,搂着她的手臂没有丝毫放松的意思。
顾南枝抬起眼,轻轻喘着气,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指尖点了点他的胸口。
无声,却已是默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