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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妄是在一阵剧烈的头痛中醒来的。他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映入眼帘的，是池骋近在咫尺的睡颜。
那张平日里阴郁冷峻的脸，此刻在晨光中显得意外的安静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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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妄猛地一惊，瞬间彻底清醒。
他僵硬地转动脖颈，看向另一侧，郭城宇侧卧着，面对他，似乎还在熟睡。
！！！
操！
沈妄低咒一声，他猛地想坐起身，却牵动了身上难以启齿的疼痛，他无力地跌回枕头上。
·
池骋“醒了？”
另一边的郭城宇也悠悠转醒，看到沈妄苍白的脸色和泛红的眼眶，他脸上的慵懒笑意收敛了些。
郭城宇“妄妄，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下意识想伸手去探沈妄的额头，却被沈妄猛地偏头躲开。
沈妄看着眼前这两张熟悉到骨子里的脸，此刻却觉得无比陌生和……可怕。鼻腔一酸，眼圈瞬间就红了。他用力推开池骋的手臂，试图拉开距离。
沈妄“我们……我们不是兄弟吗？！你们他妈昨晚……”
他沈妄，从小到大天不怕地不怕，玩世不恭，游戏人间，何曾有过如此狼狈脆弱的时刻？还是在他最信任的两个兄弟面前！
·
郭城宇“妄妄，我们……我们不止想做你的兄弟。”
池骋“我们想做的，是你的爱人。”
沈妄“爱人？”
沈妄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沈妄“你们有病！两个大男人说什么爱人！恶心！呜……”
他越想越气，尤其是回想起昨晚自己最后那点不争气的回应，更是羞愤欲死。他猛地掀开被子，想要逃离这个让他窒息的空间，脚刚沾地，双腿却是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去。
郭城宇“小心！”
郭城宇眼疾手快地扶住他。
池骋也立刻下床，一把将他打横抱起，重新放回床上。沈妄挣扎着捶打他。
沈妄“放开我！混蛋！”
池骋“别乱动！今天周末，不用出门，你好好休息。”
沈妄“休息个屁！我怎么见人？！都是你们……你们两个……”
沈妄气得语无伦次，浑身都在发抖。他自诩强壮，打架从来没输过，在bed上也向来是主导的一方，可现在……他不仅被兄弟……而且还是以这样一种完全被动的方式！
这简直颠覆了他所有的认知和自尊！
沈妄“再怎么说……我这么壮……也应该是up的那个啊。呜呜……”
沈妄羞愤地把脸埋进了枕头里。
池骋和郭城宇闻言，表情都变得有些微妙，郭城宇轻轻拍着沈妄的后背。
郭城宇“妄妄，别哭了。昨晚……是我们不对。但你问问自己，难道对我们……就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感觉？什么感觉？这些陌生的、强烈的感觉让他恐惧，比面对任何敌人都要让他无所适从。
沈妄“什么感觉？！我不知道！”
他像只鸵鸟一样，把头更深地埋进被子里，他现在只想逃避。
沈妄“你们走开！我不想看见你们！”
理论上，他根本无法接受。他们是兄弟啊！从小一起穿开裆裤长大，一起打架逃课，分享所有秘密和成长的烦恼，是可以为对方两肋插刀的存在。
这种感情应该是纯粹的、不容玷污的。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这简直太荒唐了！
·
可是……心底某个角落，又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质疑。如果真的那么纯粹，为什么以前会享受他们的纵容和关注？
·
被子外的世界安静了下来。池骋和郭城宇没有再逼迫他，只是静静地守在一旁。
·
沈妄这一觉睡得昏天暗地，直到午后才不情愿地醒来。
池骋“睡醒了吗？”
沈妄立刻拉高被子蒙住头，闷声吼道。
沈妄“滚出去！”
一阵窸窣后，床边塌陷下一块。郭城宇的声音隔着被子传来，很温柔。
郭城宇“妄妄，先起来吃点东西呗，然后……我们帮你上点药，会舒服些。”
沈妄“上你妈的药！”
沈妄猛地掀开被子，不提还好，一提沈妄就更生气了。
沈妄“你们两个…王八蛋！”
池骋把水杯递到他嘴边。
池骋“嗯，是我们不对，先喝水。”
沈妄别开头，但由于喉咙太干渴，他最终还是屈服了。郭城宇也给他端来了熬的烂乎乎的粥，都是他平日爱吃的。沈妄确实饿了，但吃得心烦意乱，全程不肯再看那两人一眼。
·
吃完，尽管沈妄百般抗拒，还是被仔细地清理并上了药，过程羞耻得让他想杀人，但药膏确实是有作用的。
他死死咬着唇，心里把池骋和郭城宇骂了千万遍。
当天下午，沈妄就收拾东西回家了。他给辅导员发了信息，以身体不适为由请了一周假。
他需要空间，需要远离那两个让他心乱如麻的发小，需要好好想想这他妈到底是怎么个事。
这一周，沈妄把自己关在家里，要么对着游戏机疯狂按键，要么骑着重型机车在环城公路上飙到超速。
池骋和郭城宇的消息和电话不断，内容无非是道歉、关心，让他别生气。
池骋：【药膏放在门卫了。】
池骋：【还疼吗？】
池骋：【……别气了。】
——
郭城宇更他妈饭。
【妄妄，今天感觉怎么样？阿姨给你送汤过去？】
【头还晕吗？要不要叫医生来看看？】
【对不起妄妄，真的知道错了，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可怜小狗表情包]】
【[阳光微笑表情包]】
【[美食图片轰炸]】
他一条都没回，只是烦躁地把手机屏幕朝下扣在床头柜上，或者干脆关机。
害，这都什么玩意啊？
·
这天下午，沈妄正窝在沙发里看一部无聊的赛车电影，手机响了，是汪硕。
汪硕“妄妄，听说你病了？严不严重？我正好在你家附近，方便来看看你吗？”
沈妄犹豫了一下。虽然那天在宿舍，汪硕也曾有过越界之举，但相比之下，汪硕带给他的压迫感远不如池骋和郭城宇那般强烈。
至少比那两个对他做了不可饶恕之事的混蛋要好得多！
沈妄“嗯，还行，就是有点感冒。”
沈妄“你来吧。”
没多久，门铃响了。沈妄穿着宽松的居家T恤和运动裤去开门，整个人显得有些蔫。
汪硕提着水果和一个精致的礼品袋站在门口，看到他，眼睛立刻弯了起来。
汪硕“看着气色还行嘛，就是没精打采的。”
他很自然地进门，换上拖鞋，把东西放在茶几上。
汪硕“给你带了点补充维C的，还有这个。”
他拿出礼品袋里的东西，是一个造型别致的机车模型。
汪硕“路过看到的，感觉你会喜欢。”
天呢。
沈妄心里微微一暖。
汪硕打量着他。
汪硕“真只是感冒？我看你请假一周，池骋和郭城宇这几天也魂不守舍的，你们……没事吧？”
一提那两人，沈妄的脸瞬间沉了下来，语气也变得生硬。
沈妄“别提他们！看见就烦！”
汪硕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但很快掩饰过去，他笑了笑，岔开话题。
汪硕“好好好，不提。”
沈妄重新瘫回沙发里，抱着靠枕，眼神放空。汪硕在他旁边坐下，安静地陪着他看电影。
·
看着汪硕侧脸的，他突然迸发出一个古怪的念头！如果我和汪硕在一起了，池骋和郭城宇那两个家伙，总该死心了吧？
他简直就是天才啊！
沈妄猛地坐直身体，转向汪硕，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对方，汪硕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愣。
汪硕“怎么了？”
沈妄是个行动派，想到什么就做什么。
沈妄“汪硕，你要不要跟我谈恋爱？”
？
汪硕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显然被这毫无征兆的提议砸懵了，足足愣了好几秒。
……
沈妄看着他愣神的样子，心里有点不爽，习惯被追捧的他何曾被人这样迟疑过。
沈妄“喂，你什么意思？我沈妄第一次跟人表白，你还犹豫？太不给我面子了吧？”
汪硕终于回过神来，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有惊讶，有算计，最终化为一种难以捉摸的笑意。
他并没有立刻回答好或不好，而是微微向前倾身，拉近了与沈妄的距离。
汪硕“妄妄，你……是认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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