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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父看着报表上几处不大不小的纰漏，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沈妄，这就是你一星期弄出来的东西？”
“沈氏不是让你来体验生活的游乐场！月底之前，这些东西必须给我理清楚！再让我看到这种低级错误，你就给我滚去基层从头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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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妄站在宽大的办公桌前，他微微垂着眼，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他没辩解，也没像往日那样吊儿郎当地顶嘴。
这副沉默受教的样子，反而让沈父胸口那股无名火憋得更难受。他烦躁地挥了挥手。
“滚吧！今天别在我眼前晃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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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妄如蒙大赦，转身就走，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关上厚重的董事长办公室大门，隔绝了里面压抑的空气，他才靠在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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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适时地震动。
池骋 【楼下等你】
楼下，池骋夹着一支快要燃尽的烟，烟雾缭绕间，眼神有些放空地望着远处，周身萦绕着一种难以靠近的疏离感。
直到听到脚步声，他才缓缓转过头，眼眸里那层冰冷的雾气似乎淡了些，他摁灭烟蒂。
池骋“上车，妄妄。”
沈妄拉开副驾车门，带着一身刚脱离压抑环境的微躁气息坐了进去。
池骋“老头子又训你了？”
他不用看也能猜到沈妄身上那股低气压的来源。
沈妄“老样子。”
沈妄懒洋洋地靠进宽大的座椅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骨上露出的纹身边缘，语气带着点自嘲。
沈妄“骂我一事无成。”
他侧过头看池骋，漂亮的桃花眼在夕阳光线下显得有点迷离。
沈妄“池骋你说，我是不是真挺废物的？”
池骋握着方向盘的手很稳，闻言也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丝没什么温度的弧度。
池骋“他骂他的，你活你的。沈家不缺你一个成功人士。”
池骋“打球去？出出汗。”
沈妄眼神亮了亮，烦躁似乎被这个提议冲淡了几分。
沈妄“行啊。”
他们去了城郊一家会员制的高端室内篮球馆。池骋和沈妄换了运动背心和短裤，几轮激烈的对抗下来，两人额头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沈妄喘着气走到场边休息区的长椅坐下，胸口微微起伏，汗水顺着脖颈滑入背心领口。运动带来的酣畅暂时冲刷掉了堆积的郁气，他仰头灌了几口水，喉结滚动，水珠顺着下颌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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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骋还在场上，似乎不知疲倦，一个人对着篮筐练习中投。
就在这时，吴所畏有些迟疑地走到沈妄旁边的空位坐了下来。
沈妄眼角余光瞥见是他，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又仰头喝了一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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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所畏显然是刚打完，额前的头发被汗水濡湿成一绺一绺，脸上带着运动后的潮红。他坐在那里，手里无意识地转动着篮球，眼神却忍不住瞟向身旁的沈妄。
近距离看，运动后的沈妄皮肤泛着健康的红晕，汗水浸润下，眉眼愈发显得浓墨重彩，唇钉和耳钉在灯光下闪着湿润的光泽，脖颈和手臂上流畅的肌肉线条充满了雄性魅力。
吴所畏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快了几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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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只手悄悄地伸到沈妄垂在身侧、随意搭在座椅边缘的手边。
沈妄只觉得手心突然被塞进一个硬硬的，塑料包装的东西。
？
他动作一顿，摊开手心是一颗包装鲜艳的草莓味棒棒糖。
沈妄挑了挑眉，侧过脸看向吴所畏。
沈妄“干嘛？”
吴所畏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喉结滚动了一下，避开他的视线。
吴所畏“咳……谢谢你那天……暴雨里帮我推车。”
沈妄才想起来这回事。
沈妄“小事儿，我都快忘了。”
他两根手指捏着那颗廉价的棒棒糖，目光在糖纸和吴所畏故作镇定的脸上扫了个来回，随即手腕一翻，直接把糖塞回了吴所畏手里。
沈妄“我不喜欢吃这个。”
沈妄“棒棒糖没意思。糖人的话……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他身体微微前倾，靠近吴所畏一些，带着汗水和运动后特有热力的气息若有似无地拂过对方耳际，声音压低了几分。
沈妄“你不是……做糖人的吗？”
计划中的第一步，似乎以另一种方式达成了？吴所畏压下心头的狂跳和一丝莫名的慌乱，立刻点头。
吴所畏“行啊！有空……有空给你做一个！”
沈妄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他懒懒地掏出手机，屏幕解锁，调出微信二维码的界面，随意地递到吴所畏面前。
沈妄“加个微信，做好了通知我。”
吴所畏手忙脚乱地扫码、发送好友请求。他感觉后背都沁出了一层薄汗，一半是计划成功的激动，另一半……却是被沈妄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看得浑身发毛。
池骋“好了？”
池骋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了投篮，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额发也被汗水打湿。他没看吴所畏，扫过他手机屏幕上那个新添加的联系人头像，眼神沉了沉。
沈妄利落地收起手机，站起身。
沈妄“嗯，走了。”
他拍拍池骋汗湿的胳膊，率先朝更衣室走去，留下一个干脆利落的背影。
池骋这才冷冷地扫过还坐在椅子上、有些僵硬的吴所畏，吴所畏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窜起，下意识地避开了那道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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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车里，气压有些低。
池骋专注地开着车，侧脸线条紧绷。沈妄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忽然开口，声音漫不经心。
沈妄“怎么，我跟吴所畏加个微信，你不高兴了？”
池骋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没看他，只是从喉咙里溢出一声轻哼。
池骋“你明知道他目的不纯。”
沈妄转过头，看着池骋阴郁的侧脸，笑了。
沈妄“我当然知道。”
沈妄“他看我的眼神，跟以前那些想攀高枝的人没什么两样，甚至更刻意。又是雨中推车，又是球场偶遇，现在又跑来送糖……这么明显的套路，我会看不出来？”
池骋侧头瞥了他一眼，眼神深邃。
沈妄“我不配合他一下，怎么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是想捞点好处，还是……另有所图？”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挑衅。
沈妄“怎么，你怕我被他骗了？”
池骋闻言，紧绷的嘴角反而勾起一抹弧度。
池骋“骗你？就凭他？”
池骋“你沈妄什么时候吃过亏？我只是觉得，这种小角色，不值得你浪费时间。”
沈妄“闲着也是闲着。”
沈妄重新靠回座椅，闭上眼睛，语气慵懒。
沈妄“陪他玩玩呗，看看他能演出什么花样来。反正最近也挺无聊的。”
池骋“行，你开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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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池骋回到公寓后，沈妄就迫不及待去冲澡了，然后套上池骋的睡袍，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露出一片紧实的胸膛和若隐若现的花臂。
走到客厅，就开始喝酒。巨大的液晶电视放着嘈杂的体育赛事，他却没什么心思看。
池骋也洗完澡出来，走到沈妄旁边坐下，很自然地拿起另一杯酒，仰头喝了一大口。
两人就这样沉默地并排坐着，只有电视里球赛的解说声和冰块在酒杯里碰撞的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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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精在沉默里悄然发酵。
沈妄的脸颊渐渐染上红晕，眼神开始迷离。
池骋忽然放下酒杯，毫无预兆地伸手，揽住了沈妄的肩膀。
池骋“妄妄……”
沈妄的身体瞬间僵住，迷蒙的醉眼里闪过一丝惊慌，下意识地想偏头躲开。
池骋的手指却微微用力，固定住了他的下颌，强迫他抬起脸，直视着自己深不见底的眼眸。
池骋“可以吗？”
池骋“我好喜欢你……”
沈妄忘记了反抗，忘记了推拒。最终，轻微地……颔首。
池骋“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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