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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妄“靠……”
沈妄把脸埋进枕头，深吸一口气，上面还残留着汪硕身上混合着昨夜自己的味道。
他越想越气，猛地坐起身，丝被滑落露出了紧实的腹肌。沈妄瞪向身边那个睡得一脸餍足的男人，拳头攥得死紧，真想一拳砸在那张精致的狐狸脸上！
·
可当他的目光落在汪硕安静的睡颜上，看到那浓密睫毛下淡淡的阴影，以及微微抿起的、缺乏血色的嘴唇时，扬起的拳头却怎么也落不下去。
四年了，这张脸在他梦里出现过无数次，带着决绝的背影。如今真人就在眼前，还带着一纸该死的病历……最终沈妄泄愤般低下头，狠狠一口咬在汪硕裸露的肩头。
汪硕“嗯……”
汪硕吃痛，闷哼一声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看到的就是沈妄毛茸茸的脑袋顶和肩上传来的刺痛。
他没推开，伸手揉了揉沈妄睡得翘起的黑发。
汪硕“妄妄属狗的？一大早就要啃人？”
沈妄松开口，看到对方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个清晰的、渗着血丝的牙印，心里才稍微解了点气。
他抬起头，眼眶又红了，带着委屈和愤怒的鼻音吼道。
沈妄“咬死你活该！谁让你当年……当年就那么走了？！”
汪硕眸色暗了暗，收起玩笑的神色，伸手想去碰沈妄的脸，却被对方躲开。
汪硕“我承认，当年离开是我不对。但妄妄，我当时……确诊了那个病。”
汪硕“我不想在失控的时候伤害到你。”
沈妄“那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沈妄“一声不响就消失！你把我当什么了？需要的时候就逗弄两下，不需要了就一脚踢开。”
他想起那天早上撞见汪硕和郭城宇躺在一张床上的画面，心脏像又被刺了一下。
沈妄“ 还有那晚！你和郭城宇……到底怎么回事？！你说啊！”
·
汪硕看着他激动的样子，沉默了片刻。
汪硕“我和郭城宇？呵……妄妄，你用脑子想想，我们两个，可能吗？”
他意有所指地扫了一眼沈妄，眼神带着某种暗示。
汪硕“都是上面的人，凑在一起能干什么？掰手腕吗？”
？？？
沈妄一愣，被这个直白的比喻噎住了。确实，以汪硕和郭城宇的性格和……定位，那晚的情景仔细想来确实漏洞百出。
可他当时气昏了头，根本来不及细想。
沈妄“那……那你为什么不当时就跟我解释？！你看着我误会！看着我……”
看着我为你伤心难过这句话，沈妄卡在喉咙里，说不出口。
汪硕“解释？”
汪硕嗤笑一声。
汪硕“你给过我解释的机会吗？你跑得比谁都快，你让我怎么解释？”
沈妄语塞，张了张嘴，却无法反驳。他当时确实被愤怒和背叛冲昏了头脑，根本听不进任何话，只想逃离那个让他窒息的地方。
·
汪硕看着他哑口无言的样子，语气放缓。
汪硕“所以，现在误会解开了。妄妄，我能……重新追你吗？”
沈妄“滚！”
沈妄想也不想地拒绝，下意识想用愤怒掩盖内心的慌乱。他猛地别开脸，却在转头瞬间，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了另一个人的身影——池骋。
如果汪硕知道了这些，他那个病，会不会……
他讨厌欺骗，尤其是对汪硕。尽管关系混乱，但他不想用谎言维系什么。
沈妄“汪硕，有件事……我得告诉你。”
汪硕“嗯？”
汪硕挑眉，示意他说下去。
沈妄“就……就最近这段时间……我和池骋……我们……”
沈妄“也……过。”
预料中的怒火并没有降临。汪硕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然后哦了一声，语气平淡得让人心慌。
汪硕“就这个啊……我知道。”
沈妄“你知道？！”
沈妄猛地睁开眼，难以置信地瞪着他。
·
汪硕凑近他，指尖轻轻划过沈妄因震惊而微张的嘴唇，语气带着一种深沉的、压抑的嫉妒，却又故作大度。
汪硕“嗯。我知道池骋和你一起长大，感情……不一般。但是妄妄。”
汪硕“我对你的爱，不会比他少。我只是很嫉妒。”
嫉妒？ 沈妄愣住了。他以为汪硕会愤怒，会嫌弃，却没想到是这种反应。
·
汪硕看着他的表情，心底那个阴暗的角落却在疯狂叫嚣。他岂止是知道最近？他根本就知道，十年前，在那个混乱的夜晚，是池骋和郭城宇……而他汪硕，不过是后来者。
正是这份深入骨髓的嫉妒，尤其是那次沈妄身下人无意识喊出池骋和郭城宇名字的时刻，彻底点燃了他内心扭曲的占有欲。
·
汪硕“妄妄。”
汪硕“在你心里，我和池骋他们……谁更重要？”
池骋郭城宇是陪伴他整个青春的发小，是能让他安心依赖的存在。而汪硕是带给他快乐和痛苦的人，是让他恨得牙痒痒又无法真正放手的人。
谁更重要？他分不清。
沈妄“我不知道……”
汪硕眼底闪过一丝阴霾，他不再追问，而是伸手，小心翼翼地取下了沈妄下唇的那枚唇钉。失去了唇钉的装饰，那双饱满的唇瓣显得更加柔软无辜。
汪硕“不知道没关系……”
汪硕低语着，再次吻了上去。
汪硕“我会让你……慢慢想清楚的……”
他在亲吻的间隙，含混地追问。
汪硕“喜欢我这样亲你……还是喜欢池骋那样？”
沈妄“……别问了……也不许亲了……”
理智节节败退，他徒劳地推拒着，却被汪硕更紧地禁锢在怀里。
·
最终，那根名为意识的弦彻底崩断，他头一歪，竟真的在这样的亲吻中，短暂地晕厥了过去，或者说，是陷入了一种缺氧后的迷糊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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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硕察觉到怀里的人彻底软了下来，这才意犹未尽地稍稍退开。他看着沈妄瘫软在自己怀里，双眼紧闭，毫无防备地昏睡过去的模样。
心底那点阴暗的占有欲和一种宠溺的柔情交织在一起，让他低低地笑了起来。
·
怎么会……这么可爱啊？
从十八岁在大学宿舍第一次见面，到后来纠缠在一起的六年，再到他消失的四年，整整十年了。
时光仿佛格外优待沈妄，除了将那份少年气的精致打磨得更加惊心动魄之外，内里那个别扭又单纯、一被亲狠了就晕晕乎乎的芯子，竟然一点都没变。
看来，他的妄妄，天生就只适合被好好疼爱，被捧在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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