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连续几天被池骋、郭城宇和汪硕三人以各种理由围追堵截，沈妄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像有根弦时刻绷紧。
·
池骋借口远程集团有个重要项目需要他参谋，硬是把他按在总裁办陪看了半天枯燥的报表。
·
郭城宇说他新引进的一批珍稀蛇类需要有缘人共同鉴赏，拉他在恒温蛇馆待了一下午，隔着玻璃看那些冰冷滑腻的生物蜷缩游走。
·
最离谱的是汪硕，说是考察新锐艺术家，实则把他骗到一个私人画廊，在空旷无人的展厅里，借着点评抽象画的由头，然后占他便宜。
·
沈妄“操，一个个都没完没了是吧？”
沈妄低骂一句，把玩着金属打火机，火苗蹿起又熄灭，映照着他眼底的烦躁。
他需要空间，需要呼吸，需要远离那三个存在感强到令人窒息的男人。
·
傍晚，他索性甩开所有可能的眼线，独自一人驱车去了城南一家隐蔽的爵士小酒馆。
这里灯光昏黄，音乐慵懒，空气中浮动着威士忌和雪茄的醇厚气息，是他少数几个能真正放松的地方。
他在吧台角落坐下，点了一杯不加冰的麦卡伦。
·
沈妄实在出众，即使坐在角落，也很快吸引了邻座几位打扮入时的美女的目光。她们交头接耳，目光大胆地在他身上流连。
他察觉到视线，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挑眉回望过去，嘴角勾起一抹痞气的浅笑，成功惹得对方脸颊绯红，娇笑着移开视线。
这种无伤大雅的调情，是他打发时间的方式之一，但也仅止于此。他现在对深入发展任何关系，尤其是男女关系，提不起丝毫兴趣，身边那三个麻烦精已经够他受的了。
·
就在他准备收回目光，继续独享这片刻安宁时，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更远处，一个几乎隐没在阴影里的卡座。
姜小帅独自坐在那里，面前摆着好几个空酒杯，正低着头，肩膀微微塌着，周身笼罩着一股与酒馆轻松氛围格格不入的低气压。
姜医生？
沈妄眯了眯眼，有些意外。这位姜医生平时总是一副温润如玉、冷静自持的模样，此刻居然会一个人躲在这里买醉？这可真是稀奇。
沈妄端着酒杯走了过去。越靠近，越能闻到姜小帅身上浓重的酒气，他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沈妄“喂，姜医生？”
沈妄在他对面坐下，歪头打量着对方。
沈妄“一个人在这儿喝闷酒？不像你的风格啊。”
姜小帅闻声抬起头，他定定地看了沈妄好几秒，才像是认出来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姜小帅“沈、沈妄啊……”
他打了个酒嗝，摆摆手，又低下头去。
姜小帅“没、没事……喝点……解乏……”
沈妄“解乏？”
沈妄“你这叫解乏？我看是找死。再喝下去，明天诊所都不用开了。”
他伸手想去拿姜小帅面前的酒杯，却被对方一把按住手腕。
姜小帅“别管我……”
姜小帅“让我喝……喝了……就忘了……不是我的错……都不是我的错……”
他又开始重复那句呓语。
？？
沈妄皱了皱眉，心里那点看热闹的心思淡了下去。
沈妄“行了，别喝了。”
沈妄语气强硬了些，用力抽回手，顺势将姜小帅面前剩下的半杯酒拿开。
沈妄“家在哪？我送你回去。你这样子，连出租车都拦不到。”
姜小帅挣扎了一下，还想抢回酒杯，但醉得手脚发软，根本使不上力。他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又看向沈妄，眼神空洞。
姜小帅“家……回不去……不想回去……”
沈妄没了耐心，直接起身，架起姜小帅的胳膊，将他半拖半抱地弄了起来。姜小帅比他想象中要轻，整个人软绵绵地靠在他身上，头无力地垂在他肩头，温热的呼吸带着酒气喷在他颈侧。
·
沈妄啧了一声，忍住把人扔出去的冲动，搀扶着他踉踉跄跄地走出酒馆，塞进自己跑车的副驾驶。
按照姜小帅断断续续、颠三倒四的指示，沈妄好不容易才把他送回了他独自居住的公寓。
公寓收拾得干净整洁，甚至有些过分冷清，符合他一贯给人的印象。沈妄把人扔到卧室床上，姜小帅一沾床就蜷缩起来。
姜小帅“不是我的错……孟韬……你给我道歉……必须道歉……”
孟韬？谁啊。
沈妄“这都什么跟什么……”
沈妄低声嘀咕，心里却莫名生出一丝探究欲。他拿出手机，给手下发了条简短的信息。
“查个人，叫孟韬。”
发完，他看了一眼床上不省人事的姜小帅，准备转身离开。
刚走到卧室门口，手腕突然被一股力道抓住，沈妄一惊，回头看去，只见姜小帅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虽然依旧醉意朦胧，但眼神里却透着一股异常的执念和委屈。
他死死攥着沈妄的手腕，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肤。
姜小帅“道……道歉！”
姜小帅“孟韬！你凭什么……凭什么那么说我！给我道歉！”
沈妄试图甩开他的手，无奈对方抓得极紧。他有些恼火。
沈妄“姜小帅你睁大眼睛看清楚！我是沈妄！不是你那个什么孟韬！我给你道哪门子歉？！”
姜小帅被他的吼声震住，愣愣地看了他几秒，眼神慢慢聚焦。
姜小帅“沈……妄？”
他重复着这个名字，手上的力道松了些，但依旧没放开。忽然，他像是确认了什么，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在沈妄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姜小帅猛地用力一拽。
？？
沈妄猝不及防，被拉得失去平衡，整个人向前扑去，正好压在了姜小帅身上。
·
两人鼻尖几乎相抵，呼吸交融。姜小帅身上浓烈的酒气和那股独特的、带着药味的冷淡香气扑面而来。
沈妄“你他妈……”
沈妄反应过来，怒火瞬间窜起，抬手就想给这个醉鬼一拳。然而，姜小帅的动作更快，他仰起头用力吻住了沈妄的唇。
·
沈妄“呜……”
沈妄猛地回神，屈起膝盖顶在姜小帅腹部，用力将人推开。他抹了一把嘴唇，脸色阴沉。
沈妄“姜小帅！你找死！”
然而，被他推开的姜小帅，头一歪，闭上眼睛，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
沈妄举起的拳头僵在半空，看着姜小帅这副毫无防备、脆弱不堪的模样，那一拳终究没能落下去。
·
他烦躁地低骂一声，最终还是认命般地叹了口气。他上前，粗鲁地扯过被子，胡乱盖在姜小帅身上，确保他不会冻着。
沈妄“孟韬……”
沈妄重复着这个名字，眼神晦暗不明。他转身离开公寓，轻轻带上门。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