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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活了这么多天，国金大厦32层的这间“李淇律师事务所”总算彻底布置妥当了。挑了个黄历上说的良辰吉日，李淇广发请柬，搞了个热热闹闹的剪彩仪式。
今天这地方，跟之前那个破旧小巷子里的办公室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来的人不少，有李淇以前认识的、现在想巴结的同行，也有一些通过他师兄引荐过来的、在这个圈子里有点分量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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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淇一身笔挺的深色定制西装，背头梳得一丝不苟，游刃有余地穿梭在人群里。
“李律真是年轻有为啊！”
“这地方气派！前途无量！”
“恭喜恭喜！李律这是才貌双收，事业美人两得意啊！”
恭维声不绝于耳。李淇举杯致意，他享受着这一切，这就是他想要的，站在高处，俯视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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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扫过人群，落在吧台边那个最耀眼的身影上。
南枝今天穿了一条香槟色吊带长裙，卷发慵懒地披散着，几缕碎发落在精致的锁骨上。
她正给几位客人倒茶。
李淇“那是我的助理，南枝。”
李淇向旁边一位打量南枝的同行介绍道。
“哦？李律好福气！”对方会心一笑。
李淇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看着南枝成为全场的焦点，被那些或欣赏或觊觎的目光包围，他心里涌起一股奇异的满足感.但随后，那些黏在她身上的目光，又让他感到一种领地被侵犯的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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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枝本来在和李淇的师兄聊天着呢，下一秒李淇端着酒杯，径直走到两人身边。
李淇“师兄，王总在那边找你，好像有急事。”
“好，南小姐，失陪。”
？
她还觉得师兄人挺好的。
李淇一把攥住南枝纤细的手腕，带到旁边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
李淇“你和我师兄在聊什么？”
他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另一只手抬起，毫不怜惜地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仰头看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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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枝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和冰冷的质问弄得有点懵，下巴被捏得微痛。但她看着李淇近在咫尺的俊脸，那双深邃眼眸里翻滚的是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和一丝醋意。
南枝“李淇，你……吃醋了呀？”
？
南枝笑了笑，然后直接环抱住了李淇的腰身，整个人紧紧贴在他怀里。温软的身体带着馨香，毫无保留地依偎着他。
南枝“可我是你的啊～李律。”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南枝“永远都是你的。”
李淇“啧……”
她真的很会拿捏人。这份娇憨又直白的讨好瞬间冲淡了李淇心底那点阴暗的占有欲和不爽。
李淇松开了手，转而扣住她的后脑勺，低头在她饱满的唇上狠狠啄了一口。
李淇“知道就好。”
他声音低沉，揽着她的腰。
李淇“走，带你去认识几个人。”
他刚带着南枝走出角落，准备重新融入那虚假的应酬场时，一个身影从他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汤宇轩“李淇，你过来一下。”
李淇“等我一下。”
南枝点点头，站在原地。看着李淇和汤宇轩走向走廊尽头更安静的区域。
李淇“你这是干嘛？”
李淇看着汤宇轩递过来的信封，辞职信。他脸色沉了下来，语气不悦。今天是他最重要的日子，小汤这是在触他霉头？
汤宇轩深吸一口气，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愤怒，他压低了声音，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汤宇轩“我看见你和启航金融签的那份合同了！”
李淇他挑了挑眉，甚至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李淇“那又怎么了？小汤，现在我们不是飞黄腾达了吗？案子赢了，钱也赚到手了，名利双收，有什么不好？”
李淇“这不就是我们想要的？”
汤宇轩“我们想要的？”
汤宇轩“李淇！你他妈是踩着那批听障人士的肩膀爬上来的！他们的房子被夺走，流离失所！你觉得这公平吗？！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李淇“公平？”
李淇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出声。
李淇“汤宇轩，你他妈告诉我，公平值几个钱？！”
李淇“它能让我摆脱那个又小又破的办公室吗？能让我戴上真表吗？能让我站在这32层楼里，让这些人都得仰着头看我吗？！”
汤宇轩“你……”
汤宇轩被他扭曲的逻辑和赤裸裸的利己主义气得浑身发抖。
汤宇轩“你放心，不会告诉别人。我他妈还有职业操守！”
他说完，看也不看李淇，转身就朝电梯走去。
李淇“汤宇轩！”
南枝“李淇？你要去哪？”
南枝看到两人都往电梯走，也顾不上躲藏了，赶紧小跑着跟上。
电梯门叮一声打开，三人前后脚走了进去。汤宇轩按了负一层，背对着他们，肩膀僵硬。
李淇“你就非要这么较真是吗？”
汤宇轩转过身，眼睛通红，指着李淇的鼻子。
汤宇轩“李淇！我看不起你！你他妈现在就是一条狗！一条金松峰养的狗！你和他们那种人有什么区别？”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李淇。他一直压抑的、对出身的不满，对往上爬的渴望，对被轻视的恐惧，全都爆发了出来。
李淇“汤宇轩，我告诉你！我就是他妈当狗当惯了！我不想再当狗了！我就想自己过得好一点有错吗？！我就想站在32层楼大声说话有错吗！”
他指着电梯不断下跳的数字。
李淇“32层！你听见了吗？我就要站在这里！俯视所有人！我不想再被任何人踩在脚下！”
……
南枝大概明白了，汤宇轩是发现了李淇和金松峰那边的交易。她看着李淇激动得微微发抖的样子，轻轻握住了他紧握成拳的手。
南枝“别吵了……”
汤宇轩“可这不是我们追求的公平正义！李淇！你忘了我们当年为什么学法律了吗？”
李淇“汤宇轩，你他妈还在做梦呢。”
他越说越激动，目光扫过汤宇轩拿出来的那本复习书。
李淇“你看看，这一套有用吗？能当饭吃吗？能让你站在这里吗？你这个万年复读生，考了四次国考都没过的废物！你告诉我，你坚持的那套，有用吗？！”
……
话音未落，李淇猛地伸手，一把夺过书，狠狠一撕。
汤宇轩“李淇，就算你今天穿得再人模狗样，站得再高，”
汤宇轩“你骨子里，也依旧是一条狗！金松峰养的一条狗！”
……
负一层到了。
汤宇轩最后看了李淇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大步走了出去，决绝地消失在昏暗的停车场里。
李淇“操！！！”
电梯门缓缓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李淇狠狠一拳砸在冰冷的电梯内壁上。
南枝小心翼翼地挪过去，轻轻拉了拉他的西装袖子。
南枝“李淇……你别生气了好不好？他走了就走了呗，以后你身边会有更多更厉害的人跟着你呀。”
南枝“你看，今天是你重要的日子呢，等会儿还要剪彩，大家都等着你呢……”
李淇“你懂什么？！”
南枝被他凶狠的眼神看得一哆嗦，但还是鼓起勇气。
南枝“我是不懂那些大道理。”
她伸出手，踮起脚尖，小心又认真地替他整理刚才因为生气而扯歪了的领带。
南枝“可我知道，怎么让你开心呀。”
……
电梯门再次打开，李淇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李淇“走吧。”
他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静，李淇抓住南枝还在整理领带的手，握在掌心。
·
南枝任由他牵着手，重新走进那片虚假的繁华之中。
剪彩仪式正式开始。众人簇拥着李淇，将他围在中心。
“恭喜李律！”
“事业腾飞！”
“前程似锦！”
李淇站在人群中央，站在32层的高度，享受着众星捧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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