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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金松峰打来电话的时候，南枝正趴在李淇新办公室的沙发上涂指甲油。她手一抖，一点鲜红蹭到了指缘皮肤上。
电话那头的声音温和醇厚，南枝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
南枝“怎么啦？金老板。”
金松峰“南枝啊，和李律一起过来一趟吧，有点小事。”
南枝“好的。”
她放下手机，看向坐在办公椅上处理文件的李淇。阳光从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给他周身镀上一层光晕，让他看起来更像精英杂志上的模特，而不是那个曾经在破旧事务所里抽烟皱眉的年轻律师。
南枝“李淇，金老板让我们过去一趟。”
李淇从文件上抬起头，眉头蹙了一下，他放下钢笔，身体向后靠进真皮椅背。
李淇“现在？”
南枝“嗯。”
李淇“行，那走吧。”
李淇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去的原因，彼此心照不宣。签下那份保密合同、接受那三十万时，李淇唯一坚持的附加条件，就是要求金松峰以“慈善资助”的名义，承担张小蕊后续的部分生活开支。
这勉强能让他夜里能睡得稍微安稳些，金松峰当时也答应得很爽快，毕竟，慈善家是他最好的保护色，这点小钱不足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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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金松峰茶室后，他本人正泡着功夫茶，见到他们，立刻露出热情的笑容。
金松峰“来，李律，南枝。刚到的普洱，尝尝。”
南枝“金老板好～”
金松峰呵呵一笑，将小巧的茶杯推到他们面前。
金松峰“看来李律对你很好啊，气色越来越好了。”
南枝“嗯，李律师对我可好了～给我买了好多漂亮首饰呢！”
她说着，摸了摸脖子上那条李淇前几天才送给她的钻石项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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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淇端起茶杯，借氤氲的热气掩去眼底的一丝讥诮。他看着金松峰那张堆满笑意的脸，听着他温和的语调，胃里却一阵翻涌。
李淇“说正事吧，金总。”
金松峰“明天下午，在酒店，有个小型的发布会，主要是宣布对那位张小蕊的专项资助计划。流程很简单，你带着那小女孩到场，我们合个影，说几句鼓励的话就行。”
他顿了顿，目光意味深长地看向李淇。
金松峰“李律师是聪明人，应该很清楚，现在的一切来之不易。维持好形象，对我们都有好处。”
李淇“放心，金总，我知道该怎么做。”
李淇回答得干脆，他从未真心想和金松峰成为我们，这只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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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谈完，茶也喝了两巡，李淇便起身告辞。金松峰没有多留，亲切地送他们到办公室门口。
南枝“拜拜，金老板。”
回程的车上，气氛有些沉闷。 李淇专注地开着车，下颌线绷得有些紧。南枝看了他几次，感觉他好像不太高兴。
李淇“你倒是和金松峰挺亲近。”
李淇忽然开口，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这种烦躁源于何处，他自己也说不清。
南枝“因为金总……他是个好人啊。他帮了很多人。”
李淇“好人？”
李淇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出声。
李淇“如果他是好人，怎么会把你像件礼物一样送给我？你是真不知道他背地里干的那些勾当吗？”
话一出口，他自己都愣了一下。或许是被汤宇轩的离开刺激，或许是连日来戴着假面生活的压抑，让他有些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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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枝“可是……金老板说过，是那些人自己太贪心了呀。如果他们不贪图高回报，怎么会签那些合同呢？不能全怪金老板的。”
李淇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随即又无力地松开。算了，跟她说这些有什么用？她就像一只被养在精致笼子里的金丝雀，只看得见主人投喂的食粮，看不见笼子外弱肉强食的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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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嘲地想，自己又何尝不是，为了挣脱一个破旧的笼子，主动跳进了一个更华丽、也更危险的牢笼。他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南枝？
李淇腾出一只手，胡乱地揉了揉南枝的头发。
李淇“笨蛋。”
南枝“李淇，你又不开心了吗？”
没等李淇回答，她仰起脸，飞快地在他紧抿的唇角亲了一下。
？
他垂眼看向南枝，她正睁着那双无辜的大眼睛望着他，眼神清澈得能映出他此刻有些狼狈的倒影。啧……倒是越来越会利用自己的美貌和依赖感来平息他的情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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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否认，他很受用。这种被需要、被关注、甚至被小心翼翼讨好的感觉，像一剂麻醉药，能暂时缓解他内心深处的不安和道德上的煎熬。
他勾了勾唇角，那点莫名的烦躁似乎真的被这个吻驱散了些。
李淇“枝枝坐好，我开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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