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木制的椅子，雪白的墙壁，刺鼻的消毒水味，叶幼卿十分不喜这股味道

提着为妈妈买的礼品，走到病房前，听到房间里的声音，准备敲门的手停了下来

“幼卿纳闷（怎么）还不来”妈妈的声音通着疲惫

“从城里回来应该还要一会”爸爸的声音有些低，大概是怕吵着刚出生的妹妹和同房的其他人

“幼卿那样都好，听话懂事，学习也好，学个跳舞还可以的奖金，但我就是觉得那娃儿对我们不亲”

“那还不是你惯的啊，说说不得，讲讲不得”

“叶军军，老大五个多月我们就把她放我我那了，一两岁你又喊你妈把她接过来，九年多，我们出了寄点钱打个电话墨子都没给她，哦，不亲，就我惯的啊，你看你说的是人话不”

听着里面的声音有越来越大的趋势，叶幼卿敲门，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妈，爸”推开门，走进去公式化的笑容挂在脸上，软糯的声音十分悦耳

“嗯，来了”爸爸抬了抬眼，有继续手上的事

“幼卿来了，快来看哈妹妹”妈妈热情的招呼着叶幼卿，让她过去看她怀里的小婴儿

看着襁褓里的婴儿，小小的、软软的正睡的香甜，小嘴巴是不是动两下，可爱极了

“你爸爸打电话让你二姑爷给取了个名字，叫念娇”

“嗯，你好啊！念娇，我是姐姐，很高兴认识你哦！

“妈，我给你带了东西，我老师说这个对产妇身体好”亲了亲妹妹柔嫩的小脸后，叶幼卿一边说一边拿起去拿放在书里的东西给妈妈看

那时几盒红色包装，上面写着几个黑色大字，东阿阿胶，

“你那里来的钱，就乱花”从叶幼卿进来就说了三个字的爸爸出声了，声音有点大，带着点气意

“奖金，零花钱，还有这几年的压岁钱，也没乱花，这是补身体的”

如果说叶幼卿对妈妈是不共亲的话，那对她爸爸那就是厌恶

叶军，一个喜欢喜欢喝酒、喜欢到无酒不欢，那怕没有菜，就着几颗花生瓜子都可以喝上半斤酒，家里人劝他别这么喝，不好

不听啊，喝多了就打人、骂人，折磨的家里人都不得安生

五十岁那年，他终于把自己喝出事了，脑溢血，偏瘫，脑子也坏了，就这样，家里人伺候他吃喝拉撒整整五年，才离开，他离开时妈妈叶幼卿妹妹都在哭，不是哭他，是哭自己，哭着她们终于不用再过伺候他的日子了

“……”爸爸没再说话，只是那眼神凶狠的看着叶幼卿

“幼卿，早点回去明天还要上学了”

“嗯”点了点头，叶幼卿拿出一个红纸包递给爸爸

“这是这次的奖金，扣去学费都在这”

爸爸接过后，立马打开，手指沾了沾唾沫数了起来，数完后，没说话收好钱就离开了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操作，叶幼卿知道，他这是又去找地方喝酒去了

“妈，这个您收好”叶幼卿从一本课外书里翻翻找找的拿出事先藏好的钱，交到妈妈手里，她知道妈妈会收好的，妈妈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善良太过心软

看着手里的钱妈妈没说话，只是看着叶幼卿，眼眶有些红，眼神带这些愧疚，抿了抿嘴唇，妈妈没有说什么

叶幼卿没有急着回去，而是一直在陪着妈妈，直到妈妈吃完饭，大姑过来后才离开

回去的路上路过一家小面馆，她看见她的爸爸正在里面和他那些个朋友兄弟把酒言欢，叶幼卿不是第一次觉得妈妈嫁错了人，

记得爸爸离开后的第二年，家里来了一位叔叔，他看向妈妈的眼神很温柔，他会让妈妈休息，他去做饭洗碗做家务，他会记得妈妈爱吃什么，会温柔的叫妈妈的名字阿萍，叶幼卿问过妈妈为什么要选择爸爸结婚

妈妈说爸爸那时在她家门口跪了五天，她一时心软就同意了

可为什么，明明是爸爸跪着求来的妈妈，在结婚后就不珍惜了呢

后来在叶幼卿自己结婚才发现，哦，原来不管婚前再怎么好的男人，到了婚后都那样，可为了孩子大多数女人都咬着牙忍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