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这一日是宫门摆年宴的日子,上官浅是着实不愿去。如今身子重了,她也总觉得疲累
宫尚角一早便去长老院和长老商讨了一些公务,还提到了宫子羽。
“快半年了,子羽弟弟还没有通过三域试炼,长老们不妨多提点他,不必不自量力。”
宫尚角从前并无要做宫门执刃之心,他只想宫门太平。可这顺位继承到了宫子羽身上,偏偏这宫子羽是个纨绔之辈,无论是身份,能力,德行一样不占,根本但不起这个位子。
点到为止,宫尚角有的是时间陪他们耗着,但眼下上官浅快要醒了,他也没耐心在这浪费。
准备离开时,宫尚角“好心”提醒
“既然子羽弟弟这么执着于三域试炼,那便让他好好领悟其中的奥妙,晚上的年宴也不必让他回来了。”
回到墨池,上官浅刚醒来不久,宫尚角进门时就看见她皱着眉,捂着胸口靠在床头。
“又恶心难受了。”
这是肯定句,前些日子他虽早出晚归,有时还不在宫门,但侍奉的下人都会将上官浅的身体状况汇报给他。
“就刚醒来会这样,吐过就好了。没有很难受。”
“再躺一会儿吧,缓过来再起也不迟。”
“公子可用过早膳了?先去用膳吧。”
“无妨,我陪你躺会儿,等你舒服点了我和你一起用膳。”
说着,宫尚角便扶她躺下,自己则脱下外袍躺在上官浅身边。上官浅凑到他怀里,靠在他肩膀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清香——是杜鹃的味道。
“公子怎的不用月桂了?”
“你有身孕,那味道对你不好。等你生产之后再用。”
“其实无妨的,我不贴身用就好。”
“还是多加注意比较好,不然我不放心。昨晚他闹你了吗?”
宫尚角摸着她隆起的肚子,不知道为什么,在她和孩子面前,他总会不自觉温柔些。
“可能是知道阿爹在,他不敢造次。”
上官浅也摸摸了肚子,仔细回忆了一下,昨晚好像确实没有什么特别不舒服的地方。然后她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后腰处
“这里总是很酸,你帮我按按。”
宫尚角从善如流,控制好力道,仔细帮她按着。想到年宴的事,他又说道
“今日不会有你不想见到的人,呆一会儿,我便带你回来。”
“那不好吧,长老都在。”
“无妨,如今你有肚子里这个,他们供着你还来不及,没人敢说你什么。”
上官浅摸摸肚子笑了笑,然后抬头有些玩笑般地说道
“你说我这算不算母凭子贵?这小家伙倒是给我省了不少麻烦。”
“不是母凭子贵,是子凭母贵。”
上官浅明白他的意思,因为这是她和他的孩子,所以宫尚角才会格外在意。
转眼便到了十五这一日, 也就过了半个月,上官浅的肚子倒是又大了一圈,已经五个月了。
“夫人,公子今早走前说了,今日十五,晚上会早些回来陪您用膳。”
“知道了,你下去吩咐厨房,今日我来准备晚上。他们协从帮助就好。”
上官浅如今每日都醒得比较晚,起来时宫尚角已经出门办事了,这两日倒还好,他都会在睡前回来。
上官浅用过早膳便去厨房看了看食材,缺什么便让下人及时准备。 又去了账房看了看账簿,这角宫……当真是家财万贯。
宫尚角负责挣钱,她负责花钱就好喽。
“夫人,这账簿可有什么问题?”
管家看着上官浅默不作声,以为是自己有什么疏漏。
“无事,我就是闲暇来看看,之后你便每月月初月末各送到墨池一趟。”
“是。”
今日中午上官浅倒是清醒,肚子里的小家伙也很活泼,她也没什么困意,便去徵宫看了看。
“不知是什么秘学值得我们远徵少爷如此用功?”
“你怎么来了?”
宫远徵看见她有些意外,见她自己来的,便过去扶她坐下。
“你肚子都这么大了,出门还不带着侍女,回头要是出了事我哥又要发火了。”
“我心里有数,而且我也没有到那种要人随时陪的地步。”
“我见你这些日子很少去角宫,可是有什么棘手的事情?”
“没什么,只是有一种针法,我最近很感兴趣。”
闻言上官浅也来了兴趣,为自己倒了杯茶,然后便接着问了一嘴。
“你可有听过华阳针法?”
上官浅拿着杯子的手一顿,嘴角的笑意也淡了下来。宫远徵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觉得有些奇怪。
“怎么了?我是在一本老医书上见到的,那本书有些残破……”
“你想学吗?”
上官浅问得直接,她怎么会不知道华阳针法呢? 宫远徵当然是有要学的意思所以才深究于此,但她突然问倒是让他被问得愣住了,这……
“当然,我觉得这其中定有奥秘。”
“华阳针法……是孤山派的一门家族秘法。我很小的时候我阿爹阿娘就有教过我。”
“可是从未见过你用针。”
“你自然不会见过,你哥哥到现在也不知道我会用针。这些年在无锋我甚少用医术,也是怕点竹发现我已经恢复记忆,但是我也没有忘记。”
宫远徵看出上官浅的情绪不对,知道这触及到她得伤心事了,有些不好意思,也没有再开口。上官浅喝了口茶,然后便起身准备离开,想到自己来的原因
“我回去写下来给你,今日是十五,晚上去角宫用膳。”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