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时,青学的训练强度也跟着提了上来。林越趴在战术板上记笔记,鼻尖突然一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阿嚏——”
手冢的目光扫过来:“林越,不舒服?”
“没事没事,”林越揉了揉鼻子,声音有点闷,“可能是昨晚画画着凉了。”
他没当回事,直到下午的耐力跑训练,刚跑两圈就眼前发黑,直接软倒在跑道上。
“小越!”菊丸第一个冲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好烫!他发烧了!”
医务室在教学楼三楼,离网球场有段距离。大石正要背起林越,旁边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拎起林越的后衣领,像提小猫一样把他拽了起来。
“龙马?”
龙马皱着眉,嫌弃地看了看瘫软的林越:“麻烦。”
嘴上这么说,身体却很诚实地蹲下身:“上来。”
林越迷迷糊糊地趴在他背上,闻到一股熟悉的清香——是柠檬草味。他这才想起,上周龙马说“房间有味道”,他偷偷往龙马的外套口袋里塞了一瓶柠檬草味除菌喷雾,没想到……
“龙马,你的外套……”林越的声音含混不清。
“闭嘴,别乱动。”龙马的耳朵尖有点红,脚步却稳得很,一步步往教学楼走。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林越趴在他背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突然觉得发烧好像也没那么难受了。
感冒刚好,林越就被龙马拉到了那个“秘密基地”——一家藏在巷子里的废弃网球场。
“为什么突然带我来这里?”林越抱着球拍,看着龙马把背包扔在地上。
龙马掂了掂网球,帽檐下的绿眼睛闪着挑衅的光:“昨天的捡球还没罚完,今天……陪我练球。”
林越:“……” 他就知道没好事。
龙马站在发球线后,手臂高高扬起:“看好了,外旋发球。”
黄色的网球像一道闪电,带着强烈的旋转直冲林越面门!
林越慌忙挥拍,却被球的旋转带得失去平衡,“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笨死了。”龙马走过来,语气里满是嫌弃,却在看到林越膝盖上的血痕时,动作顿住了。
他蹲下身,不由分说拉起林越的裤腿——膝盖擦破了一大块皮,血珠正往外渗。
“喂,你……”林越想缩回腿,却被龙马按住。
龙马皱着眉,从包里翻出创可贴,动作笨拙地往他膝盖上贴:“接球要缓冲,不会吗?”
“是你发球太狠了!”林越小声嘟囔,却看着龙马低垂的眼睫,心里有点发慌。
阳光透过铁丝网照进来,落在龙马认真的侧脸上。林越突然发现,这个总是拽拽的少年,其实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好了。”龙马把创可贴按牢,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今天就到这里,回去吧。”
林越看着他转身的背影,突然喊住他:“龙马!”
龙马回头:“干嘛?”
“你的膝盖……”林越指了指他的裤子——刚才扶自己时,龙马的膝盖也磕在了地上,裤腿破了个洞,隐约能看到血丝。
龙马低头看了一眼,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没事。”
他转身就走,林越却看见,他的脚步似乎比平时慢了一点。
周末,林越去龙马家送画好的战术图,刚进门就听见客厅里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
“哟,龙马,你居然会让人碰你的手?”
林越探头一看——只见一个和龙马长得很像,却更显玩世不恭的少年坐在沙发上,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给龙马贴创可贴的手。
是龙雅!
林越的心跳漏了一拍——动漫里那个神秘的“网球浪子”,龙马的哥哥!
龙马的脸瞬间红了,一把拍开林越的手,把他护在身后:“哥,你怎么回来了?”
龙雅笑着站起身,走到林越面前,弯起眼睛打量他:“你就是那个会画战术图,还会给龙马剪刘海的小学弟?”
林越:“……”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挺可爱的嘛。”龙雅伸手想捏林越的脸,却被龙马一把打开。
“不准碰他。”龙马把林越往身后拽了拽,眼神警惕地看着龙雅。
龙雅挑了挑眉,笑得更玩味了:“啧啧,龙马,你居然会护着人?这可不像你啊。”他凑近龙马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这个后辈,对你很重要吧?”
龙马的耳根瞬间红透,却梗着脖子不肯承认:“他是……重要的后辈。”
林越站在龙马身后,听见这句话,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又酸又软。
他想起龙马背他去医务室的背影,想起他笨拙地贴创可贴的样子,想起他说“重要的后辈”时认真的眼神。
原来这个别扭的少年,早就把他当成了需要保护的人啊。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龙雅笑着举起双手,“我这次回来,是想看看你有没有长进——当然,顺便看看让我家弟弟脸红的小学弟长什么样。”
林越:“……”
龙马:“哥!”
那天晚上,林越离开时,龙马送他到门口。
“那个……”林越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谢谢你,龙马。”
龙马愣了愣,随即别过脸:“谢什么,麻烦死了。”
林越却笑了,他知道,龙马的“麻烦”,其实是另一种形式的关心。
晚风带着柠檬草的清香,林越低头看了看膝盖上的创可贴,突然觉得,龙马的“口嫌体正直”,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至少,他知道了,自己在这个别扭的少年心里,是“重要的后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