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树梢洒下细碎的光斑,我和小哥并肩坐在溪边的青石上,空气里只有林间鸟鸣和潺潺水声,就这么安安静静地挨着,直到大家都醒了
吴邪走过来,手里还拿着外套,语气里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吴邪“念念很早就醒了?”
我抬头冲他笑了笑
吴念(陈念)“嗯,昨天睡得早今天就醒的早了些”
几人简单洗漱后,匆匆扒完早饭,便背上装备往山谷赶。
那服务员热心,怕我们在山里迷路,特意叫了个十三四岁的村童来带路,那孩子挎着个竹篮,蹦蹦跳跳地走在最前面,对山间的路熟门熟路。
山路越走越陡,脚下的碎石时不时打滑,我们跟着孩子走了整整两个小时,终于抵达两座山脉的夹缝处。
孩子突然停下脚步,伸手指向前方,脆生生的声音在山间响起
路人“就是那儿”
潘子快步上前,眯眼打量着前方地形,眉头瞬间皱了起来,转头对吴三省说道
潘子“三爷,前面的河道都被塌方的石头堵住了”
潘子“这峡谷看着是被山中的泥石流冲出来的,雨季的时候应该是条河”
吴邪“小孩儿回去玩去吧,帮我谢谢你姐哈”
吴邪笑着摸了摸孩子的头,准备让他返程。
可那孩子却突然把手往前一伸,掌心朝上,眼神直白地望着吴邪
路人“来张50的”
我被他这老练又坦荡的模样逗得笑出了声,从背包侧袋掏出钱包,抽出一张100元递过去,柔声道
吴念(陈念)“给你,回去买好吃的吧”
路人“谢谢姐姐,姐姐你真好看,再见”
孩子接过钱,咧开嘴露出两颗小虎牙,蹦蹦跳跳地往回跑,还不忘回头喊
吴邪“这小孩怎么还见钱眼开呢?”
吴邪看着他的背影失笑,随即转头好奇地看向我
吴邪“唉,念念你怎么知道他要的是钱”
我收起钱包,语气自然地解释。
吴念(陈念)“在国外这种帮忙的事肯定是要给小费的”
吴邪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几人不再耽搁,转身开始爬坡。
这段坡远没有昨天服务员说的那么吓人,既没有难走的险段,也没见到所谓的“人头”,没一会儿功夫,我们就翻了过去。
塌坡下方,起初是一片空旷的峡谷,往里走渐渐冒出稀疏的树木,到了深处,竟成了一片枝叶浓密、遮天蔽日的森林。
就在我们穿过林间一片开阔地时,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闯入视线——溪边,一个老头正蹲在那里打水。
吴邪眼睛一瞪,语气里满是惊讶。
吴邪“这不是带我们进洞的那个向导老头吗?”
那老头显然也看到了我们,原本正往水桶里舀水的动作猛地一顿,手里的瓢“哐当”掉在溪里,整个人吓得一屁股跌进冰凉的水里。他顾不上浑身湿透,连滚带爬地从水里爬起来,转身就要往树林里钻。
潘子眼疾手快,迅速掏出腰间的短枪,“砰”的一声,子弹精准地打在老头脚后的地面上,溅起一片泥点。
老头吓得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跌坐在泥水里,再也不敢动了。
见跑不掉,老头干脆跪坐在地上,等我们走近,他拼命地对着我们磕头,额头“咚咚”地撞在湿滑的地面上,没几下就红了一片。
路人“大爷爷,大爷爷饶命啊”
他声音颤抖,带着哭腔
路人“我老汉也是实在没办法了,都是他逼我的”
路人“没想到几位爷爷神仙一样的人物,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了”
吴三省双手抱胸站在一旁,眼神锐利地盯着他,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
吴三省“我看你这中气十足的样子,可不像是没办法的人。”
路人“别看我这身子看着很硬了,其实我每天要吃好几副药的,我这不就是打算打水去煎药吗?”
吴邪往前一步,语气严肃地追问。
吴邪“我来问你,你这老鬼怎么在洞里一下子就不见了?”
路人“我说出来几位爷爷就放过我了”
吴三省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吴三省“放心,现在是法制社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路人“是是是,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其实那洞顶上有不少窟窿,那些窟窿都打得比较隐秘,要不是存心去找,根本发现不了”
我看着他,直接点破。
吴念(陈念)“所以你是躲进了那些窟窿里?”
老头连连应着。
路人“是是是!”
吴邪继续追问。
吴邪“那你后来是怎么出来的?”
路人“我吹一声哨子,那驴蛋蛋就会拉着个木盆过来,我就顺着木盆爬出来了。”
老头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说
路人“事成之后,那卢老二——就是划船的船夫,会把我的那份钱给我,其实我拿的也不多。”
他顿了顿,小心翼翼地看向我们
路人“对了,那卢老二呢?想必也栽在几位爷手里了吧?”
吴三省淡淡开口。
吴三省“已经送他去该去的地方了。”
老头立刻换上一副愤慨的模样
路人“死得好,死得好!”
路人“其实我也不想干那种事,都是卢老二逼我的!他说我要是不干,就把我也做了!几位爷,您看我真是没办法,就放过我吧!”
吴三省打断他,语气冷了几分
吴三省“少来这套。”
吴三省“你住什么地方?怎么会来这儿打水?”
路人“我就住在前面那个山洞里!”
老头指了指森林深处,一脸苦相
路人“我一个老头子,没儿没女,儿子早年就没了,根本没地方去啊!”
吴三省挑眉,盯着他道
吴三省“这么说,你对这一带很熟悉?正好,要我们放过你也可以,你得带我们去个地方——那片森林里头。”
老头脸色猛地一变,看着我们的眼神瞬间不一样了
路人“几位爷,你们是倒斗的?那斗你们不能倒啊!那斗里有妖怪!”
吴邪凑到吴三省身边,压低声音说道。
吴邪“三叔,有戏,这老头肯定知道些什么。”
吴三省看向老头,语气带着探究。
吴三省“怎么?你见过那‘妖怪’?”
老头咽了口唾沫,缓缓开口
路人“前几年,我也带过一队人去过那儿!”
路人“他们说自己是考古的,可我一看就知道,是来倒斗的!但那帮人和其他小毛贼不一样,边上那些小墓,他们连看都不看,就说要去那山沟沟里头。那时候村里就我一个人去过那儿,他们出手阔气,一下给了我十张大票子,我一看见钱就没把持住,就带着他们进了林子。”
他顿了顿,眼神里泛起一丝恐惧
路人“一直走,一直走,走到我以前到过的地方,他们还要往前!我说十张大票子也不能买我的命,可他们不听。后来他们说‘到地方了’,就开始在地上倒腾,说东西就在下面,我们就在上面扎了帐篷。那天晚上我们喝了酒,我倒头就睡,第二天醒来,您猜怎么着?”
吴邪“怎么着?”
老头声音发颤
路人“那些人全不见了!东西都还在,火都没熄呢!”
路人“我吓得喊了半天,没人应,就想赶紧溜。可刚跑没几步,就听到身后有人叫我,一回头,就看见他们队里的一个女的在冲我招手。”
路人“可再一看她身后——一棵大树张牙舞爪的,树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死人!眼珠子都爆出来了!”
路人“我吓得尿都出来了,跑了一天一夜才逃回村里!这肯定是树妖啊,要不是我老汉从小身子结实,早就被勾了魂魄了!”
吴三省看着他,语气意味深长。
吴三省“你果然也是个‘吃实心肉’的。”
老头不敢再多说,只能乖乖在前头带路,我们跟在他身后,往森林深处走去。
起初大家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可越往里走,树木越密,路也越难走,渐渐的,所有人都没了力气说话,眼前只剩无边无际的绿色,看得人眼睛发花。
突然,老头猛地停下脚步,脸色发白,指着前方的草丛
路人“有东西!”
我们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草丛里有东西一闪一闪的。
吴邪走过去拨开草,发现是一部手机,机身沾满了血迹,看着触目惊心
吴邪“看样子,这里不止我们一批人。”
他拿起手机翻看,眉头紧锁
吴邪“看这血迹,那批人应该是受伤了。”
他摁亮屏幕,发现里面只有几个国外的号码,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有用的线索。
吴邪“老人家,除了我们,还有什么人进过这林子?”
吴邪把手机揣进兜里,看向老头。
路人“两星期前有一波人,大概十几个,到现在也没出来。”
老头声音发颤
路人“这地方凶险得很,几位爷,咱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大奎“哎呀,不就是个妖怪嘛!”
一旁的大奎嗤笑一声,拍了拍胸脯,指着身边的张起灵
大奎“告诉你,我们这位小爷,连千年僵尸都得给他磕头!有他在,什么妖魔鬼怪都不在话下!”
张起灵自始至终没理会大奎的话,只是目光平静地扫视着四周,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我们一路赶路,直到下午四点多,才终于抵达老头说的地方。
那里搭着好几顶军用帐篷,外面积了些落叶,显然已经荒废了一阵,但帐篷里面却很干净,只有一些零散的装备,看不到半个人影。
吴三省“四周找找,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潘子很快从帐篷后面绕了回来
潘子“三爷,那边有个发电机和几桶汽油,发电机用油布包着,不过大部分零件都烂得不成样子了,我试着发动了一下,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在汽油还能用。”
吴邪“所有标签都被撕掉了。”
吴邪检查着帐篷里的背包,眉头越皱越紧
吴邪“连帐篷和背包上的标签都没留下,看样子,这些人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的身份。”
没找到其他有用的线索,我们干脆在帐篷旁生了火,简单休息了一会儿,吃了点干粮。
吴邪递过来一杯温水,我接过道谢,转头却见张起灵正一边吃着压缩饼干,一边看着手里的地图。
他指尖在地图上的“狐狸脸”标记处点了点,开口道
张起灵“我们现在在这里,这里是祭祀的地方,下面应该是祭祀台,陪葬的祭祀品可能就在这下面。”
吴三省蹲下身,抓起一把土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摇了摇头;往前走了几步,又抓起一把土,叹了口气
吴三省“埋得太深了,得下几铲子看看。”
潘子立刻拿起洛阳铲,根据吴三省指的位置开始下铲。
铲子一节节往下打,直到敲到第十三节时,吴三省眼睛一亮
吴三省“有了!”
铲头被一节节拔出来,最后带上来的土里,竟像是在血水里泡过一样,透着诡异的暗红色
吴三省“不管怎么样,先挖开了再说。”
吴三省说着,用探穴定位的手法,很快锁定了古墓的位置和大概轮廓。
吴邪“这个轮廓怎么看着不对劲?”
吴邪看着地上的标记,疑惑道
吴邪“大部分战国墓是没有地宫的,可这明显有地宫,而且还是砖顶,太不寻常了。”
吴三省“棺材的位置大概在这儿,砖顶太硬,我这铲头打不下去,只能标个大概位置。”
吴三省指着地面,语气严肃
吴三省“这地方太古怪了,我不知道砖的薄厚,只能按照宋代古墓的规格,先从后墙打进去试试,不行再重来,所以手脚要快点。”
吴三省、潘子和大奎手法熟练,没一会儿就挖下去七米深,清理出一面完整的砖墙。
我和吴邪跟着跳了下去,刚落地,就见大奎正挥着锤子要敲砖墙。
就在这时,比我们先一步跳下来的张起灵突然上前,一把按住了大奎的手,眼神极其锐利
张起灵“什么都别碰。”
大奎被他眼神里的冷意吓得一哆嗦,忙把手收了回去。
张起灵没再多说,伸出两根手指,沿着砖缝细细摸了起来,片刻后开口
张起灵“这里面有防盗的夹层,这些砖只能往外拿,不能往里推,更不能砸。”
大奎看着严丝合缝的砖墙,满脸不解。
大奎“这墙连条缝都没有,怎么往外拿?”
张起灵没理会他,继续沿着砖缝摸索,手指在一块砖上顿了顿,突然发力——只见他两根手指扣住砖面,轻轻一拉,那块看似与其他砖块融为一体的墙砖,竟被硬生生从墙里拉了出来!
我在一旁看得暗自咋舌
这小哥是真不简单,仅凭两根手指,就能从无缝的砖墙上拔出砖块,这得有多大的力气?
张起灵把砖轻轻放在地上,指了指墙上空出来的洞口,沉声道
张起灵“这墙里都是炼丹用的矾酸,一旦打破,这些有机强酸会瞬间扑过来,我们马上就会被烧得连皮都不剩。”
我默默咽了咽口水,还好刚才拦住了大奎,不然现在恐怕已经酿成大祸。
张起灵“继续往下挖。”张起灵说着,示意大奎继续扩大洞口。
大奎不敢怠慢,又往下挖了五米深的直井。张起灵从背包里拿出一根塑料管子和一个针头,将两者连接好,把管子一端放进井里;潘子用火把针头烧得通红,张起灵小心翼翼地将针头插入砖墙。
很快,墙里的矾酸顺着管子流进井里,原本暗红色的蜡墙,渐渐变成了白色。
确认矾酸已经排尽,众人才开始动手搬砖,没一会儿,就清理出一个能容一人通过的洞口。
吴三省往洞里丢了个火折子,借着火光观察了片刻,确定里面没有明显的机关,便带头钻了进去,回头叮嘱道
吴三省“注意看脚下,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