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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打在生锈的集装箱上，发出密集的敲击声。江照雪屏住呼吸，手指贴着枪柄，透过望远镜观察码头方向。耳机里原本还能听到楚瑶的声音，从十三分钟前开始，只剩下电流杂音。
她调整了下姿势，右腿有些发麻，雨水顺着护目镜边缘渗进来，在脖颈处积成一片凉意。左手无名指关节处的烫伤疤隐隐作痛，那是三年前一次任务中留下的。当时她正对着审讯室里的沈骁说：“卧底不需要感情。”
“他暴露了。”她低声说，声音几乎被雨声吞没。望远镜画面里，本该空着的蓝色集装箱出现了新鲜脚印。她迅速抓起对讲机，却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沈骁踩着积水走来，皮衣下摆沾着暗红痕迹。他站在集装箱阴影里，与毒贩头目击掌时，露出腕间的蛇形纹身。那不是他三年前执行任务时留下的，而是另一个早已死去的卧底才会有的标记。
江照雪扣动扳机的手指停顿了一下。三年前的画面突然闪现：沈骁浑身酒气地靠在训练室墙上，她说出那句“卧底不需要感情”时，他眼神里闪过的东西，她到现在都没看懂。
“你他妈又乱来！”赵启山的声音从耳机里炸响，带着愤怒和焦急。但下一秒，第一声枪响就撕裂了夜色。江照雪几乎是本能地跃起，扑向沈骁的方向。子弹擦过她防弹背心下沿，将她撞进积水里。
她跌倒在沈骁身上，发丝缠住了他的脖子，雨水混着血水滑进衣领。沈骁嘴角竟带着笑，眼睛里映出她惊怒的脸。
“你疯了？”她压低声音，却忍不住咬牙切齿。
“你不信我。”他轻声说，手指还扣着她的手腕。远处枪声不断，楚瑶破译的加密信号在此刻响起：“目标已完成取证，重复，任务已达成。”
沈骁反手拧断一个追兵的手腕时，江照雪瞥见他后腰渗出的血迹。三日前旧伤未愈，他又把自己当成诱饵。
弃车里，她撕开沈骁的衬衫查看伤口。泛黄的病历单从内衬滑落，日期是任务前三天。
“你早知道身份暴露？”她第一次失控扯高嗓音，指尖戳在他心口，却触到剧烈的心跳。
沈骁突然扣住她手腕，按向座椅。血腥气混着体温蒸腾上来，他低声说：“你不信我……”
玻璃窗上的雨刷器还在晃动，内侧倒映出模糊的剪影。警用耳麦滚落，沾满水渍。分开时，沈骁扯下自己颈间的银链塞进她掌心。链坠是枚褪色的警校徽章。
“等你查完2017年的案子。”他说完转身消失，背后警灯照亮他后颈新添的弹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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