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风裹着潮湿的草木香,我尾尖缠过秦翡窗棂下的青竹,鳞片蹭出细碎的响。她今日又要走了——每年这个时候,她总会换上青色的襦裙,避开族里的眼线,往后山深处去。
从前我年纪小,只当她是去寻什么珍稀草药,直到去年我褪去最后一层幼鳞,才懂那春风里藏着的,是雌蛇成熟后勾人的信息素。那时我守在她房外,见着几条不知死活的雄蛇循着气味来,被我一口咬断七寸,扔去喂了林里的山鼠。
如今我妖力足够隐匿身形,她推门时,竟没察觉裙角后跟着一团漆黑的影子。
后山深处有片竹林,月光洒在秦翡身上,她指尖凝着淡绿的妖力,轻轻抚过一株老竹的纹路。我正想现身,却见她忽然蜷起身子,尾尖轻轻颤动——是信息素最浓的时候,连竹叶上的露水滴落,都裹着她独有的甜香。
“阿锦?”她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软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茫然,“你怎么来了?”
我收了隐匿术,从竹影后滑出来,缠上她的手腕。漆黑的鳞片贴着她微凉的皮肤,我吐了吐信子,声音带着蛇类特有的低哑:“姐姐,我来接你。”
她愣了愣,指尖轻轻碰了碰我的鳞片:“你……都知道了?”
“知道姐姐怕我担心,才躲着我。”我顺着她的手臂往上爬,缠上她的脖颈,鼻尖抵着她的耳垂,“也知道姐姐怕那些雄蛇烦你,所以每年都替你挡着。”
秦翡的耳尖红了,伸手想把我摘下来,却被我轻轻咬住指尖——没用力,只是含着,像撒娇似的蹭了蹭。“姐姐,”我声音放得更软,“以后别躲了,我陪着你就好。没人敢来烦你,更没人敢伤你。”
她的指尖顿住,慢慢抚上我背上的鳞片,动作温柔得像从前给我梳理蜕下的皮。“好,”她轻声说,尾尖轻轻勾住我的尾尖,“以后不躲了,阿锦陪着我。”
月光穿过竹林,落在我们交缠的身影上。我缠着她的脖颈,听着她胸腔里平稳的心跳,忽然觉得,比起当什么“毒蛇克星”,不如就这样缠着她,做她永远的避风港——毕竟我的姐姐,只能由我来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