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缠绵-暮色

溪涧的水汽还沾在发梢，带着点凉意，我却半点不觉得冷——秦翡的外衫裹在我身上，混着她身上的草药香，把风里的寒气都挡得严严实实。黑尾缠在她手腕上，随着她的脚步轻轻晃，尾尖偶尔蹭到她衣摆下的脚踝，还能触到一点白日晒过的暖意。

“慢些走，石阶滑。”她伸手扶了我一把，指尖扣住我的腰，动作稳得很。方才在溪涧捉银鱼时，我为了追一条最灵动的，差点摔进水里，还是她眼疾手快拉了我一把，此刻想起那阵慌乱，我忍不住往她身边又靠了靠，尾尖把她的手腕缠得更紧些。

“姐姐牵着就不滑。”我仰头看她，暮色里她的眉眼柔得像化开的糖，连额前垂落的碎发都沾着温柔。她低笑一声，抬手替我拂去发间的草屑，指尖触到我耳后的鳞片时，动作放得极轻：“就会依赖我。”

回到院子时，日头已经沉到山尖，把天边染成了橘红色，竹影拉得老长，落在青石板上晃悠悠的。秦翡刚要去灶房生火，我却从身后抱住她，黑尾绕着她的腰打了个圈，把人牢牢圈在怀里：“姐姐歇着，我来。”

她回头看我，眼底带着点笑意：“你会生火？上次把灶房弄得全是烟，还说柴火欺负你。”

我脸一热，埋在她颈间蹭了蹭，尾尖轻轻勾了勾她的手指：“这次不一样，我偷偷看张阿婆做过，肯定能行。”说着，我拉着她往石凳上坐，又把她的外衫往她身上拢了拢，“姐姐等着就好，我很快就把笋干炖上。”

灶房里的柴火果然比上次听话，火苗舔着锅底，暖融融的气浪扑在脸上。我一边添柴，一边偷偷往院外看——秦翡坐在石凳上，手里拿着那把木梳，正轻轻梳理垂落的长发，暮色落在她发间，像撒了把碎金。我看得入了神，连柴火添多了都没察觉，直到烟味飘出来，才慌忙往后退。

“又笨手笨脚的。”秦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无奈的笑意。她伸手替我拂去脸颊上的灰，指尖带着凉意，让我忍不住蹭了蹭她的手心。她把我拉到身后，自己站到灶前，动作熟练地调整柴火，“还是我来，你去院里等着，别再把自己弄成小花猫。”

我不肯走，只抱着她的腰，黑尾缠在她的腿上，像条黏人的小蛇：“我陪着姐姐。”灶房里的暖意混着她身上的草药香，让我心头软软的，忍不住用脸颊蹭了蹭她的后背，“姐姐做的饭最好吃了，比山下的酒楼还好吃。”

秦翡低笑出声，指尖轻轻挠了挠我的手背：“就会说好听的哄我。”话虽这么说，她却没赶我走，任由我抱着她的腰，直到锅里的笋干飘出香味，才转身揉了揉我的头发，“去把碗筷摆好，马上就能吃了。”

吃饭时，暮色已经漫进院子，秦翡把碗里的笋干都夹给我，自己只吃些青菜。我不肯，夹了块最大的笋干递到她嘴边：“姐姐也吃，这个最香了。”她无奈地笑了笑，张口吃下，指尖轻轻捏了捏我的脸：“真是怕了你。”

饭后，我们坐在院中的竹椅上，靠着一起看暮色。天边的橘红慢慢变成深紫，星星开始冒头，晚风带着竹香吹过来，舒服得让人想犯困。我靠在秦翡怀里，黑尾缠在她的腰上，指尖轻轻划过她的掌心：“姐姐，你看那星星，像不像上次我们在山顶看到的萤火虫？”

她低头吻了吻我的发顶，声音软得像晚风：“像，不过没有阿锦好看。”我脸一热，往她怀里缩了缩，尾尖轻轻勾着她的手指：“姐姐又取笑我。”

她没说话，只是收紧手臂，把我抱得更紧些。晚风轻轻吹着，竹影晃悠，星星闪烁，我听着她的心跳声，感受着她掌心的温度，忽然觉得，暮色里的时光，比晨光里更甜——因为有她在身边，连晚风都带着温柔，连星星都像是在为我们眨眼。

“姐姐，”我抬头看她，眼底映着星星的光，“我们以后每天都这样好不好？早上一起看晨光，晚上一起看暮色，永远都不分开。”

她低头吻了吻我的唇角，指尖轻轻抚过我锁骨处的鳞片，动作温柔得很：“好，永远都不分开，每天都陪阿锦看晨光，看暮色。”

黑尾缠得更紧了，我靠在她怀里，看着天边的星星，听着她的心跳声，忽然觉得，一辈子原来这么简单——不过是晨光里的相拥，暮色里的相伴，还有她永远不变的温柔，和那句“永远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