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缠绵-梦魇

夜半的风带着凉意，从窗缝里钻进来，我是被一阵剧烈的恐慌惊醒的。梦里的场景还清晰地在眼前晃——无边的黑暗里，我拼命地追着秦翡的身影，可她就像隔着一层透明的屏障，无论我怎么喊、怎么缠，都碰不到她，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消失在黑暗里，只留下我一个人，被刺骨的寒意裹着，连尾尖都在不停发抖。

“姐姐！”我下意识地喊出声，伸手往身侧摸去，却只摸到一片冰凉的被褥。心瞬间沉了下去，恐慌像潮水一样涌上来，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我猛地坐起身，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环顾四周，屋里空荡荡的，没有秦翡的身影，连她常穿的那件素色外衫，都没挂在床边的衣架上。

尾尖不受控地绷紧，鳞片因为紧张而微微竖起，我跌跌撞撞地从床上下来，赤着脚往屋外跑。庭院里静得可怕，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连虫鸣都没有。我沿着回廊往前跑，尾身因为慌乱而有些不稳，好几次差点撞到廊柱上，可我顾不上疼，只想着找到秦翡，确认她没有离开。

“姐姐！秦翡！”我喊着她的名字，声音里带着哭腔，尾尖在地面上扫过，却连一丝她的气息都没摸到。梦里的寒意仿佛还缠在身上，让我浑身发冷，连牙齿都开始轻轻打颤。我不敢再想，怕梦里的场景变成真的，怕她真的像梦里那样，丢下我一个人走了。

就在我快要崩溃的时候，院角的柴房里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跌跌撞撞地跑过去，推开门的瞬间，就看到秦翡正弯腰添柴火，火塘里的火苗跳动着，将她的身影映得暖融融的。

“姐姐……”我哽咽着开口，眼泪瞬间涌了上来。秦翡听到声音，立刻转过身，看到我赤脚站在门口，脸上满是慌乱和泪痕，她的脸色瞬间变了，快步走过来，伸手将我抱进怀里：“阿锦？怎么了？怎么哭了？”

她的怀里很暖，带着柴火的温度和她身上熟悉的草木香，可我还是忍不住发抖，尾身紧紧地缠上她的腰，像是要把自己嵌进她的骨血里，再也不松开。“你去哪里了……”我埋在她颈间，声音沙哑得厉害，眼泪浸湿了她的衣襟，“我醒了没看到你……我以为你走了……”

秦翡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更紧地抱住我，手掌轻轻拍着我的后背，动作温柔得像是在安抚受惊的小动物。“我没走，阿锦乖，我没走，”她的声音里满是心疼，低头吻了吻我额前的碎发，“刚才听到柴房的柴火好像快灭了，怕夜里冷，就过来添点，想着很快就回去，没吵醒你，是我不好。”

我还是不肯松开，尾尖缠得更紧，连呼吸都带着颤抖：“我梦到你走了……梦里好黑，我找不到你……好冷……”秦翡的指尖轻轻擦去我脸上的眼泪，动作轻柔得怕碰疼我，她低头看着我，眼底满是疼惜，拇指轻轻蹭过我泛红的眼角：“傻阿锦，梦是假的，我怎么会走呢？我答应过你，永远不离开你的，是不是？”

我点点头，却还是埋在她怀里不肯抬头，尾身依旧紧紧缠着她的腰。秦翡没再说话，只是抱着我往火塘边走，让我坐在她腿上，靠在她怀里，伸手将火塘里的火苗拨得更旺些。暖意从火塘里漫过来，裹着她的体温，慢慢驱散了我身上的寒意，可心里的恐慌还是没完全散去，我伸手圈住她的脖子，把脸贴得更紧：“姐姐，别再离开我视线了，好不好？”

“好，”秦翡立刻应下，低头吻了吻我的耳尖，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以后我去哪里都带着你，再也不让你看不到我，好不好？”她的掌心顺着我的尾鳞慢慢往下抚，指尖带着暖意，轻轻揉着我紧绷的尾尖，“不怕了，阿锦，我在呢，一直都在。”

火塘里的火苗跳动着，将我们的影子映在柴房的墙上，交缠在一起，再也分不出彼此。我靠在秦翡怀里，听着她平稳的心跳声，感受着她掌心的暖意，心里的恐慌渐渐散去，只剩下满溢的安心。原来只要能抱着她，能确认她在身边，再可怕的噩梦，也能被她的温柔化解。

秦翡低头看着我渐渐平复的呼吸，指尖轻轻抚过我眼角的泪痕，眼底满是柔意。她知道，我是怕了，怕失去，怕分离，所以她会更小心，更坚定地守着我，不让我再受这样的惊吓。她轻轻收紧手臂，将我抱得更紧些，在我发顶印下一个绵长的吻：“睡吧，阿锦，我抱着你，不会再让你做噩梦了。”

我嗯了一声，往她怀里缩了缩，尾身轻轻蹭过她的腰，像是在回应她的话。火塘里的柴火偶尔发出噼啪的声响，混着我们的呼吸声，成了夜里最安稳的声音。我闭上眼睛，感受着她的体温，知道这一次，我不会再被丢下，因为她会一直陪着我，像此刻这样，抱着我，护着我，直到天光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