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缠绵-桃蹊

晨雾还没散尽时，秦翡便轻轻晃醒了我。她指尖蹭过我耳后的细鳞，声音裹着晨露的软：“阿锦，带你去看个好地方。”

我揉着眼睛往她怀里缩，尾尖缠上她的手腕轻轻晃：“比山涧还好看吗？”

“去了就知道。”她笑着将我打横抱起，外衫随手披在我身上，遮住我大半截尾身。推门时，风里飘来一缕清甜的香，混着湿润的水汽，勾得我瞬间清醒，忍不住往她怀里抬了抬头，鼻尖用力嗅了嗅。

穿过屋后的矮林，眼前忽然亮起来——成片的桃花开得正盛，粉白的花瓣缀满枝头，风一吹，便像雪似的往下落，铺在地上积了薄薄一层，连空气里都飘着甜香。阳光透过花瓣的缝隙洒下来，落在秦翡发间，染得她眼底都泛着粉。

“是桃花！”我惊喜地晃了晃尾尖，不等秦翡放我下来，便顺着她的手臂滑到地上，尾身轻轻扫过落满花瓣的草地，惹得更多桃花瓣簌簌往下掉，沾在我的鳞片上，粉白相间，好看得紧。

秦翡跟在我身后，指尖轻轻拂去我发间的花瓣，眼底满是笑意：“慢点跑，别摔了。”

我哪顾得上慢，尾身一摆便往桃花林深处游去，花瓣落在我肩头、尾尖，像给我裹了层粉纱。偶尔有花瓣飘进衣领，痒得我忍不住笑出声，回头看时，秦翡正站在不远处的桃树下望着我，阳光落在她素色的衣襟上，沾着几片粉瓣，温柔得像幅画。

“姐姐快来！”我朝她招手，尾尖勾住一根低垂的桃枝，轻轻一扯，便有满枝的桃花瓣落下来，洒了秦翡一身。她笑着走近，伸手将我揽进怀里，指尖轻轻捏了捏我作乱的尾尖：“调皮，这下浑身都是桃花香了。”

我往她怀里蹭了蹭，鼻尖蹭过她颈间沾着的花瓣，甜香混着她身上的草木香，让人心尖发颤。“这样姐姐就和桃花一样好看了。”我仰头看着她，尾身缠上她的腰，鳞片轻轻蹭过她的衣料，惹得她轻轻笑出声。

秦翡牵着我的手，带我往林深处走。不一会儿，便看到一汪小潭，潭水清澈，映着岸边的桃花，连水里都泛着粉。她弯腰掬起一捧水，递到我嘴边：“喝点水，解解甜腻。”

我张口含住她的指尖，冰凉的泉水混着她掌心的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连带着空气里的甜香都清爽了些。秦翡无奈地刮了刮我的鼻尖，却没收回手，反而用指腹轻轻蹭了蹭我的唇瓣：“越来越会闹了。”

我笑着往潭边的青石上靠，尾身浸进微凉的潭水里，舒服得轻轻晃了晃，溅起的水花沾在岸边的桃花上，又顺着花瓣滴回潭里。秦翡坐在我身边，伸手折了枝开得最艳的桃花，轻轻别在我的耳后，指尖蹭过我的耳尖：“我们阿锦，比桃花还娇。”

耳尖瞬间发烫，我往她怀里缩了缩，尾尖勾住她的手腕，往潭水里拉了拉：“姐姐也戴。”说着，便伸手要去折旁边的桃枝，却被秦翡轻轻按住手。她低头吻了吻我的指尖，声音温柔得像落在花瓣上的风：“我不用，阿锦戴着就好，我看着。”

阳光渐渐爬高，晨雾散了，桃花林里更亮了。风一吹，花瓣簌簌落下，有的飘进潭里，跟着水波轻轻晃；有的落在我们身上，沾在秦翡的衣襟上，粘在我的尾鳞间。我靠在秦翡怀里，尾身缠着她的腿，指尖轻轻拨弄着落在她袖口的花瓣，听着她偶尔哼起的软调，连呼吸都变得慢下来。

“姐姐，”我仰头看她，眼底满是欢喜，“我们以后常来好不好？”

秦翡低头吻了吻我的眉骨，指尖轻轻揉着我尾根处的鳞片，声音里满是认真：“好，等桃花谢了，我们就来看新芽；等结了桃子，我们就来摘，以后每一年，都陪着阿锦来。”

我用力点头，往她怀里又贴了贴，尾尖轻轻拍打着潭水，溅起的水花沾在她的裤脚，晕开一小片湿痕。秦翡也不恼，只是更紧地抱住我，让我靠得更舒服些。

不知过了多久，日头升到了半空，桃花林里的甜香更浓了。我有些困了，靠在秦翡怀里打了个哈欠，尾身渐渐松了些，却依旧缠着她的腿不肯放。她低头看我眼睫轻颤的模样，轻轻抱起我，动作轻柔得怕碰落我身上的花瓣：“困了？我们回家睡。”

我嗯了一声，往她颈间蹭了蹭，鼻尖满是桃花香和她的气息，安心地闭上眼。秦翡抱着我往回走，脚步轻缓，怕惊醒我。花瓣落在她的肩头，沾在我的发间，我们的影子被阳光拉得很长，交缠在铺满桃花的小路上，像要把这满林的甜，都缠进往后的日子里。

临出桃花林时，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落在秦翡发间的一片粉瓣，忍不住伸手轻轻拈下来，贴在自己的尾鳞上。秦翡低头看我，眼底满是柔意，吻了吻我的发顶：“喜欢这里？”

“喜欢，”我小声说，又往她怀里缩了缩，“因为和姐姐一起。”

秦翡低笑，抱着我继续往前走，阳光落在我们身上，裹着满襟的桃花香，连风都变得甜起来。我知道，往后的每一个春天，每一片桃花开，只要有她在身边，这样的甜，便永远都不会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