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缠绵-酒熟

桃花酒埋在老梅树下的第三个月，我总爱拉着秦翡去后院查看。指尖拂过覆在酒坛上的青苔，尾尖轻轻敲了敲坛身，仰头问她：“姐姐，酒是不是快熟了？”

秦翡蹲下身，顺着我的手摸向酒坛，指尖蹭过我指缝的泥土：“还得等些日子，等秋露落了才好。”她抬手帮我拂去发间的草屑，眼底盛着笑意，“急什么，酿好的酒，第一个给阿锦尝。”

我晃了晃尾身，绕着梅树转了圈，鳞片蹭过树干，惹得几片枯叶簌簌落下。“我想和姐姐一起喝，”我凑到她身边，鼻尖蹭过她的衣袖，满是秋日草木的清冽，“就像去年在桃花林里那样。”

秦翡笑着应下，牵起我的手往屋走。秋风渐凉，她总会在我衣摆里缝上薄绒，指尖触到我尾尖时，还会细细检查鳞片是否被风吹得发凉。晚饭时，她会蒸上我爱吃的蜜薯，剥了皮递到我嘴边，看着我吃得满嘴角甜，又笑着用帕子帮我擦干净。

日子一天天过，终于等来了落秋露的清晨。我天不亮就醒了，缠着秦翡去挖酒坛。晨雾还没散，她披了件厚外衫裹住我，指尖牵着我的手，一步步往梅树走。酒坛挖出时，坛口还沾着湿泥，我凑过去闻了闻，隐约能嗅到淡淡的桃花香，忍不住舔了舔唇。

秦翡将酒坛抱回屋，仔细擦拭干净，又取来青瓷酒壶，缓缓倒出酒液。琥珀色的酒液顺着壶口滑落，桃花香瞬间漫开，混着秋日的清露气息，勾得我直咽口水。她倒了小杯递到我面前：“小心烫，慢些尝。”

我捧着酒杯，先轻轻抿了一口。甜香在舌尖化开，带着微醺的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连带着心口都暖融融的。“好喝！”我眼睛一亮，又凑过去要再喝些，却被秦翡按住手：“阿锦不能多喝，会醉的。”

她自己也倒了杯，坐在我身边慢慢饮着。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她发间，酒液沾在她唇角，添了几分柔媚。我忍不住凑过去，用指尖轻轻蹭掉她唇角的酒渍，又飞快地吻了吻她的指尖：“姐姐的酒，比我的甜。”

秦翡低笑出声，将我揽进怀里，让我靠在她膝头。酒壶就放在手边，偶尔她会再喂我一小口，指尖轻轻揉着我因微醺而泛红的耳尖：“醉了便睡会儿，等醒了，我们去摘院子里的橘子。”

我点了点头，往她怀里缩了缩，尾身缠上她的腿，鼻尖满是桃花酒的甜香和她身上的气息。迷迷糊糊间，仿佛又回到了春日的桃花林，她牵着我的手，花瓣落在我们身上，连风都是甜的。

等我醒来时，夕阳已落在窗台上。秦翡正坐在床边，剥着橘子，见我醒了，便将一瓣递到我嘴边：“醒了？橘子刚摘的，甜得很。”酸甜的橘子混着残留的酒香，在嘴里化开，我忍不住往她身边靠得更近。

“姐姐，”我仰头看她，眼底满是笑意，“明年春天，我们还要酿桃花酒。”

秦翡捏了捏我的脸颊，指尖蹭过我尾尖的鳞片，声音温柔得像这秋日的晚风：“好，年年都酿，年年都陪阿锦喝。”

窗外的夕阳渐渐沉下，橘子的甜香混着桃花酒的气息，漫在屋里。我靠在秦翡怀里，尾身紧紧缠着她的腿，知道往后的每一个春秋，只要有她在，这样的甜，便会岁岁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