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缠绵-冬雪

入冬的第一片雪花落在槐树枝头时，秦翡早把凉棚换了厚实的棉帘，还在棚下支起了炭盆。我蜷在她膝头，尾身裹着暖融融的羊毛毯，看她把晒干的橘皮剪成细丝，和红茶一起放进银壶煮，白雾袅袅间飘来暖香，我忍不住蹭了蹭她的手背：“姐姐，这茶是甜的吗？”

秦翡低头笑，指尖轻轻挠了挠我耳后：“煮好加些蜂蜜，阿锦就爱喝了。”她守在炭盆边看壶，我便趴在旁边，尾尖偶尔勾住她垂落的围裙带晃悠，惹得她伸手捏了捏我的尾尖：“别闹，小心烫着。”窗外的雪越下越密，槐树枝桠裹了层白霜，棚内炭火星子轻轻跳，倒比往常更暖。

茶煮好的那日午后，秦翡搬来小几，银壶里的茶汤泛着琥珀色，旁边瓷碟里摆着刚烤好的栗子糕。我抿了口热茶，暖意在喉咙里散开，混着橘皮的清苦和蜂蜜的甜。她见我嘴角沾了糕屑，用指腹轻轻擦掉，又递来一块糕：“慢些吃，还有呢。”我咬着糕，尾尖勾住她的手指晃了晃：“姐姐也喝。”

有时秦翡会带我在院里扫雪。她拿着竹扫帚，把槐树下的雪堆成小丘，我便跟在她身后，尾身扫过积雪，偶尔滚出个小雪球。她会停下帮我把冻得发凉的尾尖揣进怀里暖着，笑着说：“阿锦的尾巴可不能冻着。”阳光偶尔从云缝里漏出来，落在雪上晃得人眼亮，她的笑比阳光还暖。

傍晚的风最是凛冽，秦翡会把炭盆烧得更旺些。我蜷在她怀里，看窗外的雪落得无声，槐树枝上的积雪偶尔簌簌往下掉。她会剥颗糖炒栗子喂我，热乎的果肉裹着焦香，在舌尖化开。我含着栗子，尾尖轻轻拉过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姐姐的手也暖。”

有次下了场暴雪，我们守在凉棚里，听雪粒子打在棉帘上沙沙响。秦翡把我裹在她的厚棉袄里，指尖轻轻揉着我尾身的鳞片：“阿锦怕风雪声吗？”我往她怀里缩了缩，摇了摇头：“有姐姐在，不怕。”她低笑，吻了吻我的发顶，声音比棉絮还软。

雪停后，空气里满是清冽的寒气，混着棚内的茶香。秦翡牵着我去看院角的茉莉，枝桠上积了层雪，倒像开了满树白花。她摘下一点雪，轻轻碰了碰我的鼻尖：“我们阿锦，比雪还软。”鼻尖瞬间发烫，我往她身后躲，尾身轻轻蹭着她的腿，惹得她又笑。

夜里我蜷在秦翡身边，凉棚外的雪偶尔落下一片，轻得没声响。她伸手摸了摸我的尾尖，轻声问：“今日玩得开心吗？”我点了点头，往她怀里又贴了贴，鼻尖满是她身上的茶香：“开心，只要和姐姐在一起，都开心。”

秦翡低头吻了吻我的眉骨，掌心轻轻覆在我尾身，声音温柔得像冬夜的暖炉：“那往后每个冬天，我们都在凉棚下煮热茶，在院里堆雪，看茉莉覆雪。”

我安心地闭上眼，听着炭盆里的火星轻响，连梦里都是热茶的暖、栗子糕的甜，还有她笑着帮我暖尾尖时，眼底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