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日,青丘的桃花便全开了。十里桃林像被泼了粉颜料,枝头缀满层层叠叠的花瓣,风一吹,粉色花雨簌簌落下,连竹屋前的石阶都铺了层“桃花毯”。
于朦胧刚把竹筏系在渡口,就听见桃林里传来热闹的笑声——是凌越带着云汐,还拉上了九重天的几位仙友,提着果篮、酒坛,浩浩荡荡来赏桃。“我说过要带他们来见识下青丘的桃花,比天界的琼花艳多了!”凌越笑着递过一坛仙酒,“给你带的,上次喝了你的桃花醉,这次换我送你天界佳酿。”
白浅早已凑过去,拉着云汐的手往桃林深处跑:“姐姐,我带你去看最艳的那棵老桃树,每年都开得最盛!”丹顶鹤跟在她们身后,翅膀上沾了几片桃花瓣,时不时仰头叫两声,惹得仙友们纷纷笑叹“好灵性的鹤”。
折颜从药庐赶来,手里提着个食盒,打开便是刚做好的桃花糕、桃花酥,还有一壶冒着热气的桃花茶:“来得正好,刚出炉的点心,配着桃花吃才香。”他把食盒放在渡口的石桌上,仙友们围过来,你一块我一块,吃得赞不绝口。
于朦胧坐在竹筏上,望着岸边的热闹——凌越正和一位仙将比划着箭术,说要等桃落了来青丘比箭;云汐和白浅蹲在树下,捡着完整的桃花瓣,说要做桃花香囊;折颜则在一旁煮茶,偶尔和仙友们聊几句九重天的趣闻。风里飘着花香、茶香和笑声,暖得让人心头发软。
“上神,不下来坐坐吗?”云汐抬头看见他,挥手喊道。于朦胧笑着点头,撑着竹篙靠岸。刚踏上石阶,就被凌越拉着喝酒:“上次在忘川没来得及好好喝,今日得陪我多喝几杯!”
几人围着石桌喝酒聊天,从忘川旧事聊到三界新景,从青丘的桃花聊到天界的星辰。一位仙友指着满林桃花,感叹道:“早听闻青丘是世外桃源,今日一见,才知传言不虚,这般自在安稳,比天界舒服多了。”
折颜挑眉:“那便多住几日,等桃花落了,还能看桃叶抽新,再过些日子,还有桃子吃呢。”仙友们纷纷应和,说要在青丘住到春末。
夕阳西下时,桃花被染成橘粉色。于朦胧送仙友们到青丘边界,凌越拍着他的肩:“下次我再带些天界的花种来,给你这桃林添些新颜色。”于朦胧点头:“好,我在渡口等你。”
送走众人,他转身往回走,白浅抱着装满桃花瓣的篮子,跟在他身后:“四哥,下次他们还会来吗?”“会的。”于朦胧摸了摸她的头,“以后会有更多人来青丘,看桃花,喝桃花醉,咱们的桃林会越来越热闹。”
折颜正站在桃树下等他,手里拿着片刚飘落的桃花瓣:“热闹点好,总比以前冷冷清清的强。”两人并肩往竹屋走,丹顶鹤跟在身后,翅膀扫过枝头,又落下一阵桃花雨。
于朦胧望着漫天飞舞的桃花,忽然明白,他守的从来不是一片寂静的桃林,而是这桃花树下的烟火气,是亲友在侧、故人常来的温暖。往后的日子,桃花会年年开,客人会时时来,而他,会一直在这里,守着这片归处,守着岁岁安稳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