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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七点,第一缕阳光透过主卧的纱帘,在地毯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我刚睁开眼,佣人陈妈便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声音压得极低:
角色“小姐,张少爷昨晚两点多回来的,喝得酩酊大醉,说什么也不肯进主卧,自己抱着枕头去了客房。”
我指尖猛地掐进掌心,一丝尖锐的疼让我瞬间清醒。昨晚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江边的风、
朱志鑫滚烫的体温、
车盖上交叠的影子,
还有张极在订婚宴上含泪的誓言。
两种极端的情绪在我胸腔里碰撞,一边是失控的欢愉,一边是沉甸甸的愧疚。
我起身,赤着脚踩在柔软的羊绒地毯上,每一步都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
走到客房门口时,门虚掩着,一股浓烈的酒气混着淡淡的雪松香水味从缝隙里钻出来,
那是张极惯用的味道,平日里清冽好闻,此刻却带着几分狼狈。
我轻轻推开门,目光落在床上的人身上。张极仰面躺着,黑色西装皱巴巴地贴在身上,领带歪歪扭扭地挂在颈间,连皮鞋都没脱,鞋尖还沾着外面的灰尘。
他睡得很沉,眉头却舒展着,嘴角微微上扬,挂着一丝满足的笑——不是醉后的痴傻,是那种愿望成真的、踏实的笑,像是在梦里都在回味订婚宴上的荣光,回味着“瑞吉是我的未婚妻”这个事实。
我站在床边,心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
张极值得最好的一切:一个真心爱他的女人,一场没有谎言的婚礼,一个会在深夜等他回家、而不是奔向别人的伴侣。可他偏偏选择了我,选择了一个心早已被朱志鑫占满的女人。
我没叫醒他,转身走到窗边,轻轻推开窗户。
清晨的风带着露水的湿气涌进来,吹散了房间里的酒气,也让我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然后,我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替他脱鞋。他的脚踝微凉,袜子因为蜷缩了一夜有些皱,我指尖顺着袜口轻轻往下拉,动作轻得像怕惊醒一只沉睡的猫。
脱下鞋和袜子后,我又解开他的领带,将那根价值不菲的真丝领带叠好放在床头柜上。
接着,我一颗颗解开他衬衫的扣子,当第三颗扣子被解开时,锁骨下方那道浅褐色的疤痕露了出来——这是他那时就爱我的证据。
记得那年我在赴南城参加一场派对,散场时差点被一辆失控的摩托车撞倒,是张极猛地将我推开,自己却撞在了护栏上。
至今不知道那是一场意外还是蓄谋已久。
后来他躺在医院里,只轻描淡写地说:
张极💭“正好经过。”
直到很久以后,我才从其他公子名媛口中得知真相。
我指尖轻轻抚过那道疤痕,眼眶瞬间红了。这些年,他默默为我做了那么多,我却一次次伤害他。
他为我挡下的危险,和我此刻给他的背叛,到底哪个更让他痛?
我走到浴室,拧了一条温毛巾,回到床边替他擦脸。
毛巾擦过他的额头、脸颊、下巴,他迷迷糊糊地哼了一声,像是觉得舒服,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我替他盖上被子,正准备起身去厨房煮醒酒汤,手腕却突然被人抓住了。
我回头,对上张极涣散的眼神。他还没完全清醒,眼尾泛着红,却死死抓着我的手腕不放,像个怕被抛弃的孩子。
张极“瑞吉……”
他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鼻音,
张极“你真的在……”
瑞吉“我在。”
我在床边坐下,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语气放得无比温柔,
瑞吉 “再睡会儿好不好?我去给你煮醒酒汤。”
说完,我低头,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动作轻柔得像在安抚一个闹脾气的小孩。
他没松手,反而将我的手腕往他胸口贴了贴,喃喃道:
张极“别走……再陪我一会儿……我怕一睁眼,发现这些都是梦……”
我心口一阵抽痛,却只能强忍着情绪,轻声说:
瑞吉“不是梦,我就在这儿呢”
他似乎放心了,闭上眼睛,呼吸渐渐平稳下来,手却依旧紧紧抓着我的手腕。
我没有挣脱,就那样坐在床边,看着他沉睡的脸,指尖轻轻摩挲着他掌心的纹路。
这双手,昨天在聚光灯下为我戴上了订婚戒指,在酒局上为我挡了一杯又一杯酒,在所有人面前承诺会一辈子对我好。
可我不确定,我给不给得了他想要的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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