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放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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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瑞吉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清晰的光斑，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微尘，一切显得安静而有序。

  瑞吉端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前堆叠着几份需要她过目的文件。

  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浅灰色西装套裙，长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优美的脖颈线条，专注地看着手中的纸张，偶尔提笔批注，侧脸在光线下显得冷静而专注。

左航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腿上摊开着一份财务报表，但他的目光却并未停留在数字上。他时不时地从文件上抬起眼，状似无意地偷偷观察着办公桌后的瑞吉。他知道，就在此时此刻，张极在他的母亲和瑞吉母亲的陪同下，由苏新皓协调安排，张泽禹具体执行护送，应该已经登上了飞往国外的航班。

他试图从瑞吉那看似平静无波的面容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情绪破绽——

  担忧，不舍，或是隐藏的悲伤。

  然而，没有。

  她平静得像一泓深秋的湖水，不起半点涟漪。

就在这时，瑞吉轻轻合上手中刚刚翻阅完的一份文件，将其放在一旁。

  她的视线依旧落在桌面的另一份文件上，并没有看向左航，却仿佛洞悉了他所有的窥探，声音轻柔而平静地开口。

瑞吉“左，我真的没有在强撑。”

她说完，这才缓缓抬起眼眸，视线落在左航身上。然后，她站起身，绕过宽大的红木办公桌，朝着他所在的方向，一步一步，从容不迫地走来。

瑞吉“我知道张极会好的，我有信心。”

  瑞吉“我相信他顽强的生命力，也相信你和苏新皓为他所做的万全安排。”

她的语气笃定，带着一种经历过巨大震荡后沉淀下来的、近乎理性的信任。

左航看着她向自己走来，放下了原本交叉着的长腿，将腿上的报表随手扔到沙发一侧。

  在她走到面前时，他伸出手，温柔而又不由分说地拉住了她的手腕，轻轻一带，让她顺势坐在了自己身边的沙发空位上，然后手臂自然地环过她的肩膀，将她揽入自己怀中，让她的头可以依靠在自己的肩颈处。这是一个充满保护意味和占有欲的姿势。

左航“瑞吉……”

他唤了她的名字，声音低沉，带着复杂的心疼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欲言又止。

  他想问她，是否真的放下了，是否真的如她表现出的这般冷静。

  他想知道，张极的离开，在她心里究竟留下了多大的空洞。

瑞吉在他怀里微微抬起头，清澈的狐狸眼对上他深邃的眼眸，仿佛能看进他心底。

瑞吉“左，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她顿了顿，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瑞吉“我……确实在愧疚和责任之外，对张极……有爱。”

这句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让左航的心下意识地一缩，几乎想要移开目光，逃避这个他隐约感知却不愿深想的答案。

  他揽着她肩膀的手微微收紧。

然而，瑞吉却伸出另一只手，指尖微凉，轻轻捏住了他的下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温柔力道，将他的脸重新转回来，迫使他的视线与她牢牢对视。

瑞吉“可我不是放他走了么……”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淡淡的怅惘，却又异常清醒。

瑞吉“送他去最好的地方治疗，是对他的亏欠的一种弥补，”

  瑞吉“也是……给我自己一个真正想清楚、看明白的机会。”

左航的眼眸中流光暗转，像是被这番话触动。他抬起另一只手，指腹轻柔地抚上她的脸颊，感受着她肌肤细腻的触感。

  瑞吉配合地闭上眼睛，像一只被顺毛的猫咪，轻轻蹭了蹭他温暖的掌心，带着全然的依赖。

这无声的亲昵给了左航巨大的勇气。他凝视着她近在咫尺的容颜，低声问出了那个盘旋在他心头已久的问题，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希冀。

左航“瑞吉，你这里……”

他的指尖轻轻点在她的心口位置。

左航“还能不能装得下我？”

问完，他不再等待言语的回答，而是遵循着内心的渴望，低下头，缓缓地靠近她那色泽柔润的唇瓣。

气息交融，距离近得能数清彼此的眼睫。

  然而，就在他的唇即将碰触到她的前一刹那，瑞吉却轻轻地、幅度极小地偏开了头。

那个带着试探与深情的吻，最终只落在了她温热光滑的脸颊上。

左航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攥紧，骤然停顿，随即泛起一阵细密而清晰的疼痛。

  他微微睁大了眼睛，眼底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失落和受伤，下意识地就想向后退开，维持自己那所剩无几的骄傲和体面。

是他……又自作多情了吗？在她心里，终究还是……

然而，就在他身体刚刚后撤的瞬间，瑞吉却突然动了！

  她猛地转回头，不再是刚才的闪避，而是带着一种近乎决绝的、甚至是有些凶狠的力道，

  主动凑上前，用自己的唇，狠狠地堵住了他即将远离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