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赛首战的场馆灯光还未完全熄灭，观众席的欢呼声像潮水般慢慢退去，后台通道里满是工作人员匆忙的脚步声和队员们压抑不住的兴奋交谈。陈奕恒刚接受完赛后采访，攥着还带着余温的麦克风线往休息室走，衣角突然被人轻轻拽了一下。
他回头，就看见陈浚铭站在身后，队服的领口因为刚才的激烈比赛微微敞开，露出一点白皙的锁骨，耳尖还泛着训练后的红。少年手里攥着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眼神亮晶晶的，像藏了星星，却又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指尖还在无意识地抠着瓶身标签。
“队长。”陈浚铭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点刚从赛场上下来的沙哑，“采访结束了？”
“嗯，刚结束。”陈奕恒停下脚步，看着他明显在等自己的模样，心里软了软，“怎么没先回休息室？”
陈浚铭没直接回答，只是把手里的矿泉水递过来，瓶身还带着冰箱里拿出来的凉意：“队长刚才说话多，喝点水。”他递水的动作很轻，指尖不小心蹭到陈奕恒的掌心，像被烫到似的，飞快地收了回去，耳尖的红又深了几分。
陈奕恒接过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冰凉的水流过喉咙，刚好压下了采访时的干渴。他看着陈浚铭还在盯着自己的眼神，忍不住笑了：“今天打得很好，你的辛德拉那波秒C位，解说都夸你了。”
提到比赛，陈浚铭的眼神亮了亮，却没骄傲，只是认真地说：“是队长的打野节奏带得好，我才能找到机会。如果不是你在红BUFF那里蹲到对面打野，我中路也没办法那么顺利地压塔。”他说着，慢慢往陈奕恒身边凑了凑，两人之间的距离渐渐缩短，能闻到少年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混合着一点赛场上的硝烟气，意外地让人安心。
通道尽头传来杨博文和左奇函的打闹声，左奇函兴奋地喊着“刚才那波团战我走位够秀吧”，杨博文无奈地应着“下次别浪，差点被对面翻盘”。陈浚铭听到声音，眼神下意识地往那边扫了一眼，随即又转回来，盯着陈奕恒的眼睛，像是怕被人打断。
“队长。”他又开口，声音压得更低了，只有两人能听见，“我……”话没说完，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聂伟辰探出头来喊：“队长！浚铭！快回来，张桂源买了庆祝的饮料，就等你们俩了！”
陈浚铭的话被打断，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攥着衣角的手指紧了紧。陈奕恒看在眼里，对聂伟辰喊了句“马上来”，然后转头对陈浚铭说：“先回去吧，别让他们等急了。”
陈浚铭点点头，却没动，反而往前又凑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少年的眼神很认真，像在确认什么重要的事情：“队长，我刚才……没让你失望吧？”
陈奕恒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是在担心比赛时的表现。刚才的首战里，陈浚铭的辛德拉虽然最后拿下了MVP，但中期有一波因为想帮他反野，差点被对面中单抓住机会单杀，当时陈奕恒还在语音里让他“稳一点，不用急”。现在看来，少年是把那件事记在心里了。
“没有失望。”陈奕恒看着他眼底的认真，语气格外温柔，“你做得很好，比我预期的还要好。中期那波虽然有点险，但你及时调整了走位，还反杀了对面辅助，已经很棒了。”他说着，忍不住抬手想揉陈浚铭的头发，手伸到一半，又想起这里是公共通道，怕被队员看到调侃，悄悄收了回去，改成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吧，大家还在等我们。”
陈浚铭盯着他收回的手，眼神暗了暗，却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跟在陈奕恒身后往休息室走。通道里的灯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陈浚铭的影子紧紧贴着陈奕恒的，像是在无声地靠近。
刚走到休息室门口，里面就传来张桂源的大嗓门：“哟，我们的MVP和队长终于回来了！快过来，这瓶可乐给你们留的！”张函瑞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刚打印出来的比赛数据，看到他们进来，红着脸小声说了句“队长，浚铭哥，你们打得真好”。
陈奕恒刚要走过去，手腕突然被陈浚铭轻轻拉住。少年的手指很细，却攥得很稳，带着点微凉的温度，拉着他往休息室角落的储物柜后面躲了躲。那里刚好是个视觉盲区，能看到里面队员们的身影，却不容易被人注意到。
“浚铭？怎么了？”陈奕恒有些疑惑，却没挣开他的手，能感受到少年掌心的紧张，指尖还在微微发抖。
陈浚铭没说话，只是松开拉着他手腕的手，转而轻轻抱住了他的腰。少年的身高比陈奕恒矮一点，下巴刚好抵在他的肩膀上，呼吸带着点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他的颈侧，像羽毛似的，有点痒。
陈奕恒的身体僵了一下，下意识地想抬手回抱，却又顿住。他能感受到陈浚铭抱得很轻，像是怕碰碎什么珍宝，手臂还在微微发抖，后背的衣服因为紧张被汗浸湿了一点，贴在皮肤上，能感受到少年的心跳——跳得很快，像擂鼓一样，透过薄薄的队服传过来，震得他心口也跟着发烫。
“队长。”陈浚铭的声音贴在他的耳边，带着点发颤的气音，比刚才更沙哑了，“我真的……很想赢这场比赛，想让你看到我能配合好你，想让你知道，跟我一起，你不用那么累。”
他的气息带着点少年特有的清冽，混着一点刚喝过的矿泉水的甜味，拂过陈奕恒的耳尖，让那片皮肤瞬间发烫。陈奕恒能感觉到陈浚铭的头在自己肩膀上轻轻蹭了一下，像小动物撒娇似的，却又带着无比的认真。
“我知道。”陈奕恒的声音不自觉地放柔，抬手轻轻拍了拍陈浚铭的后背，能感受到少年因为他的动作，身体明显放松了一点，抱得更紧了些，“我知道你很努力，这场胜利，有你的一半功劳。”
陈浚铭没说话，只是把脸埋得更深了些，呼吸变得更轻，像是在贪恋这份短暂的亲近。储物柜外面传来张桂源喊“浚铭呢？怎么又不见了”的声音，聂伟辰笑着应“估计又跟队长待在一起呢”，杨博文在旁边补充“别喊了，让他们俩单独待会儿”。
听到外面的对话，陈浚铭的耳尖又红了，抱着陈奕恒的手臂悄悄松了松，像是要松开，却又舍不得，手指还在轻轻攥着陈奕恒的衣角。
“要被他们发现了。”陈奕恒轻声提醒，却没推开他，反而轻轻回抱了一下，手掌贴在少年的后背，能感受到他单薄的肩膀和因为紧张而绷紧的肌肉，“下次想抱，我们回宿舍再说，好不好？”
陈浚铭的身体明显顿了一下，猛地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惊讶，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着陈奕恒的眼睛，确认里面没有调侃，只有认真和温柔，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像朵终于绽放的花，藏了许久的喜悦终于忍不住露了出来。
“好。”他的声音带着点雀跃，比刚才轻快了不少，抬手轻轻碰了碰陈奕恒的肩膀，像是在确认这不是幻觉，“那队长，我们先出去吧，不然他们该过来找了。”
陈奕恒点点头，率先走出去，刚拐出储物柜，就对上聂伟辰揶揄的眼神。聂伟辰挑了挑眉，用口型比了个“可以啊”，陈奕恒无奈地瞪了他一眼，没理会。
陈浚铭跟在他身后出来，刚走到休息区，张桂源就递过来一瓶可乐：“浚铭，刚喊你半天没反应，跟队长聊什么呢？这么入迷。”
陈浚铭接过可乐，没看张桂源，眼神却一直黏在陈奕恒身上，嘴角还带着没散去的笑：“没什么，就是跟队长复盘刚才的比赛。”他说得很自然，却没注意到自己的手指还在无意识地摩挲着刚才抱过陈奕恒腰的地方，像是在回味那份温热的触感。
杨博文坐在旁边，看着陈浚铭明显不一样的状态，和左奇函交换了个眼神，眼底都带着了然的笑。左奇函刚想调侃两句，被杨博文悄悄拉了一下，示意他别多嘴——有些心思，不用点破，看着就好。
陈奕恒打开张桂源递过来的饮料，喝了一口，眼角的余光瞥见陈浚铭还在盯着自己，偶尔和他对视时，少年会飞快地移开视线，却又忍不住偷偷看回来，耳尖一直保持着淡淡的红色。他心里忽然觉得，这场首战的胜利，除了战队的荣誉，还有点不一样的东西，在悄悄发芽，带着少年独有的认真和炙热，让这个夜晚变得格外温暖。
休息了一会儿，陈思罕过来通知大家准备回基地，队员们收拾好东西往外走。陈奕恒走在后面，陈浚铭故意放慢脚步，跟在他身边，两人之间隔着一点距离，却能感受到彼此的气息。走到场馆门口时，陈浚铭突然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队长，下次比赛，我还想跟你一起赢。”
少年的声音带着点坚定，还有点不易察觉的依赖，像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陈奕恒转头看他，路灯的光落在少年的脸上，把他眼底的认真和期待照得清清楚楚。他笑了笑，轻轻点头：“好，我们一起赢。”
陈浚铭听到回答，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星星落进了眼底，脚步也轻快了不少，跟在陈奕恒身边，往大巴车的方向走。夜色渐浓，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靠在一起，像要一直走到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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