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

夏婉婷回国后的第一个月，苏黎的订婚礼服第三次“出意外”。

那天下午，苏黎在婚纱店试穿修改好的香槟色礼服，珠片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她对着镜子转了个圈，指尖轻轻拂过裙摆——这是顾彦辰去年在巴黎给她订的，设计师特意在领口绣了细碎的白玫瑰，说像极了她笑起来的样子。她拿出手机想拍给顾彦辰看，刚点开微信，玻璃门就被推开，夏婉婷提着一个精致的蛋糕盒子走进来，笑容甜美：“黎黎，听说你今天试礼服，我特意买了你爱吃的芒果慕斯，庆祝一下。”

苏黎笑着接过盒子，还没来得及道谢，夏婉婷突然“哎呀”一声，手里的果汁杯直接倒扣在礼服裙摆上。橙黄色的液体瞬间浸透了白色的衬里，顺着珠片往下流，在裙摆上晕开一大片难看的污渍。

“天哪！”夏婉婷立刻放下蛋糕盒，蹲在地上用纸巾慌乱地擦着，眼眶瞬间红了，声音带着哭腔，“黎黎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刚才手滑了，这礼服这么贵……都怪我，都怪我！”她一边说一边抹眼泪，肩膀微微颤抖，不知情的店员连忙递过湿巾，还安慰她“没事的，我们再想想办法”。

苏黎看着裙摆上洗不掉的污渍，心脏像被针扎了一下，疼得她指尖发麻。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涩意，刚想说“没关系，再修改就好”，夏婉婷却突然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她：“黎黎，你是不是生气了？我知道这礼服对你很重要，要不……我赔你一件吧？可是我最近手头有点紧，可能要攒几个月工资……”

这话像根刺，扎得苏黎说不出话——夏婉婷是夏家独女，从小到大锦衣玉食，怎么会“手头紧”？她分明是故意把“欺负人”的帽子扣在自己头上，让旁人觉得她小气、计较。

正在这时，顾彦辰推门进来。他一眼就看到蹲在地上的夏婉婷和礼服上的污渍，皱了皱眉，快步走过来，先伸手把夏婉婷扶起来，语气带着明显的关切：“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夏婉婷立刻靠在他胳膊上，眼泪掉得更凶了：“彦辰，都怪我，我不小心把黎黎的礼服弄脏了，黎黎好像不高兴，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顾彦辰转头看向苏黎，眼神里没有询问，只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黎黎，一件礼服而已，弄脏了再做就是，婉婷也不是故意的，你别这么盯着她。”

苏黎的心猛地一沉，她往前走了一步，指着裙摆上的污渍，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再做一件？彦辰，这是你在巴黎给我订的，设计师说全世界只有这一件！她不是不小心，她是故意的！你看她刚才说的话，她明明就是在装可怜！”

“黎黎！”顾彦辰的声音提高了几分，眉头皱得更紧，“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满脑子都是别人害你？婉婷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她不会做这种事。”他顿了顿，伸手拍了拍夏婉婷的背，柔声安慰，“婉婷，别跟她置气，我们先出去，让她冷静一下。”

夏婉婷点点头，走之前还回头看了苏黎一眼，眼神里藏着一丝得意，嘴上却还在说：“黎黎，你别生气了，我明天再来看你，给你带你爱吃的草莓。”

玻璃门关上的瞬间，苏黎再也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她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突然觉得很可笑——她和顾彦辰十几年的情分，竟然抵不过夏婉婷几句装可怜的话。

几天后的商业酒会上，苏黎终于见识到了夏婉婷更“高明”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