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后，斯奈德给孩子换了身干燥的衣服，又把他哄到小沙发上吃面包，自己则去洗手。刚拧开水龙头，手腕就被人从身后轻轻握住，维尔汀的气息贴在她颈后，带着淡淡的松木味：“我帮你洗。”
他拿过毛巾，蘸了温水，小心翼翼地擦着她指尖的泥渍，动作比擦自己的手提箱还认真。斯奈德看着他垂落的珍珠灰发丝，忽然转过身，伸手环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风衣里——风衣上还带着雨的凉意，却让她觉得无比安稳。
“老爷，”她的声音闷闷的，“你会不会觉得，我很麻烦啊？又要照顾我，又要照顾孩子，还要管这些橘子苗……”
维尔汀的身体僵了一瞬，随即缓缓抬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动作笨拙却温柔：“不麻烦。”他低头，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轻得像怕惊着她，“有你，有孩子，还有这些橘子苗，城堡才像个家。”
斯奈德的心跳瞬间快了起来，她抬头时，正看见维尔汀眼底的认真，灰色的眼眸里映着她的影子，像把整个橘园的光都装在了里面。她踮起脚尖，在他下巴上轻轻咬了一下，像小猫撒娇似的：“那以后，家里的橘子都归我管，老爷只需要负责吃就好啦！”
维尔汀低笑出声，伸手把她往怀里带得更紧，指尖轻轻蹭过她的发顶：“好，都听你的。”
窗外的雨还在下，橘园里的新苗在光纹里舒展着嫩芽，房间里的牛奶冒着热气，孩子的笑声混着雨丝飘进来。斯奈德靠在维尔汀怀里，闻着他身上的松木味，忽然觉得，这场初冬的雨，一点都不冷——因为有他在，连空气里都飘着橘子的甜香，暖得能把整个冬天都焐热。
傍晚雨停时，维尔汀去书房处理公务，斯奈德抱着孩子去橘园看苗。孩子蹲在苗边，用小手指轻轻碰光纹，斯奈德则坐在旁边的石凳上，剥着橘子，时不时往书房的方向望一眼——那里的窗亮着灯，维尔汀的身影映在玻璃上，正低头看着文件，手边还放着她早上给他的那颗橘子。
“姐姐，”孩子忽然抬头，眼里满是好奇，“老爷是不是喜欢你呀？他总把伞给你遮，还帮你擦手。”
斯奈德的脸颊瞬间红了，却没否认，只是把剥好的橘子递了一瓣给孩子，声音软得像棉花：“是呀，老爷喜欢姐姐，姐姐也喜欢老爷。”
孩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咬着橘子笑起来：“那以后姐姐和老爷，是不是就像橘子和叶子一样，一直在一起呀？”
斯奈德看着他天真的模样，又望向书房的灯光，嘴角勾起温柔的弧度：“是呀，会一直在一起的。”
晚风拂过橘园，带着雨后的清新和橘子苗的淡香，吹得窗边的灯影轻轻晃。书房里，维尔汀拿起手边的橘子，指尖摩挲着果皮，忽然想起早上斯奈德眼里的光——那比橘苗的嫩芽还鲜活，比初冬的暖阳还耀眼。他剥开橘子，吃下一瓣，清甜的味道里，仿佛藏着整个浮光城最安稳的未来。
而橘园里的那五棵新苗，在夜色里悄悄舒展着枝叶，像在守护着这场藏在雨里、裹着橘香的心意，也像在期待着明年春天，满枝的新绿与满筐的甜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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