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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一切,天色已蒙蒙亮。
她盘膝坐在冰冷的铺上,尝试按照前世模糊的记忆运转内息,调理那被柳随风威压震得有些紊乱的气血。
这身体根骨虽佳,却从未正经习过内功,经脉滞涩,气息微弱。
运转一周天,效果甚微,那口淤血仍堵在胸口,闷闷作痛。
她不得不停下,脸色在晨光中显得愈发苍白。
资源。
她需要提升内力的功法,需要更好的药材,需要更快地摆脱这任人鱼肉的境地。
晨钟响起,预示着新一天的劳作即将开始。
角丽谯仔细检查周身,确认没有任何破绽,这才推开石门,低着头,汇入那些走向内药堂的杂役人流之中。
内药堂一切如旧。
药气氤氲,碾磨声不绝于耳。
那些汉子见她进来,有的漠不关心,有的依旧投来轻蔑的一瞥。
角丽谯如同往日一般,默默走到自己的角落石台前,开始分拣药材。
她垂着头,动作略显迟缓,脸色也比平日更差些,俨然一副昨夜未曾休息好的模样。
无人知道,这个看起来一阵风就能吹倒的小女孩,怀中藏着足以让整个内药堂之人痛苦月余而死的毒药,心底盘算着如何往上爬,如何将那位高高在上的大总管拉下神坛,或彻底征服。
晌午过后,张管事忽然来到堂内,目光扫了一圈,最后落在角丽谯身上。
“你,过来。”
角丽谯心中微凛,放下手中药筛,依言走过去,垂首而立。
张管事打量她片刻,忽然道:
“昨日送入丹房的‘凝碧散’,是你分拣的药材?”
角丽谯心头一跳,凝碧散并非什么紧要丹药,但若出了差错,也足够她吃尽苦头。她谨慎答道:
角丽谯.是…是我分拣的碧玺草和云苓片……
“嗯。”
张管事意味不明地应了一声,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些许粉末在她面前,
“看看,可有问题?”
角丽谯依言捻起一点粉末,置于鼻下轻嗅,又小心用舌尖尝了一丝极细微的份量。
动作自然,如同一个认真检查自己工作的学徒。
片刻后,她迟疑道:
角丽谯.碧玺草…似乎焙得有些过火,带了三分焦苦气,怕是…会影响药性平和……
张管事盯着她,眼神锐利了几分:
“丹房的人也是这般说。”
“他们查了记录,这批碧玺草是前日送入的,经手之人并非你。”
角丽谯猛地抬头,眼中适时露出惊慌:
角丽谯.管事明鉴!
角丽谯.我,我昨日分拣时,确实觉得那批碧玺草颜色略深,但…但我以为本就是那样的…我,我不敢多嘴……
她声音发颤,像是生怕被怪罪。
张管事沉默地看着她,似乎在判断她话中真伪。堂内其他人都悄悄竖起了耳朵。
良久,张管事才缓缓道:
“此次便罢。”
“以后若觉药材有异,即刻上报,不得延误。”
角丽谯.是,是,谢管事,我记住了。
角丽谯连连点头,一副惊魂未定又感激涕零的模样。
张管事转身离去。
角丽谯慢慢走回自己的位置,重新拿起药筛,指尖却微微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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