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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榻前停下,俯身打量他。
呼吸微弱,内力枯竭之象。
她给的缓解之药,只能吊着性命,若不得她独门功法疏导,毒性终会反噬,爆体而亡。
她伸出手指,欲探他鼻息。
指尖将触未触之际,腕上一紧。
柳随风不知何时睁开了眼,五指如铁箍,扣住她手腕。
眼底清明冷冽,哪有半分睡意。
柳随风穿这么红,是来送我上路的?
他声音低哑,带着讥诮。
角丽谯挣了挣,没挣脱,索性顺势又靠近几分,几乎贴着他身子。
角丽谯.副帮主说笑了,我是来送药的。
她另一只手摸出小巧瓷瓶,在他眼前晃了晃。
角丽谯.看来副帮主今日精神尚可,还能抓人手腕。
角丽谯.这药,想必是不需要了。
柳随风目光从她脸上移到那瓷瓶,又落回她脸上。
少女眉眼渐开,已有秾丽颜色,偏偏眼神纯真又恶毒。
他松开手。
柳随风拿来。
角丽谯.求我。
角丽谯直起身,将瓷瓶攥在手心,笑吟吟看他。
柳随风角丽谯。
他语气沉下去,带着警告。
角丽谯.求我呀,副帮主。
她声音又软又糯,像裹了蜜糖的刀尖。
柳随风你莫要得寸进尺。
角丽谯.我得寸进尺又如何?
她歪头,步摇轻晃。
角丽谯.柳随风,你如今,还能拿我怎样?
柳随风盯了她片刻,忽的扯了扯嘴角,竟真的放缓了声音。
柳随风……求你。
角丽谯心口莫名一跳。
这般骄傲的人,低头竟也别有风味。
她将瓷瓶递过去。
柳随风接过,倒出药丸服下,闭目调息。
不过片刻,他额角渗出细密汗珠,眉头紧蹙,喉结滚动,似在强忍痛楚。
角丽谯冷眼旁观。
角丽谯.是不是觉得内息滞涩,丹田如绞?
柳随风倏地睁眼,眼底血丝弥漫。
柳随风你……
角丽谯.我早说过,光吃药不行,需得配我教的功法疏导。
她语气轻快。
角丽谯.你偏不信。
话音未落,柳随风猛地侧头,咳出一口暗色淤血,溅在榻边小几上,触目惊心。
他喘着气,看向她,眼神终于变了。
那是一种意识到自身性命完全操于他人之手的冰冷审视。
角丽谯迎着他的目光,走上前,用绣鞋尖轻轻碰了碰那滩血迹。
角丽谯.现在信了?
她俯身,靠近他。
角丽谯.再不求我,下次吐的,可就是心脉之血了。
两人距离极近,呼吸可闻。
柳随风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女容颜,那眼底的恶意与天真交织,形成一种诡异的诱惑。
他沉默良久,唇瓣微动。
柳随风……求你。
声音更低,更哑,带着一丝不易察的屈辱,与隐秘的松动。
角丽谯笑了。
她伸出食指,轻轻抹去他唇边一丝血痕。
指尖温热,沾着腥甜。
角丽谯.这才乖。
她看着他那张因病弱而更显精致的脸,看着那染血的,淡色的唇。
心底某种暴虐的,占有欲极强的念头骤然窜起。
她没再犹豫,凑上去,吻住了他。
感觉到唇瓣的温软,柳随风浑身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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