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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在权力帮众人眼中,已是匪夷所思的纵容。
终于有一日,两人似乎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具体内容无人听清,只知最后角丽谯摔门而出,径直离开了权力帮总坛,一去便是数日。
柳随风得知消息时,正强行压制着体内新毒带来的阵阵心悸。
听闻她独自离去,他心下先是莫名一紧,既担忧她的安危,又因她离去前是与李沉舟争吵而生出些不可告人的期待。
然而不过三四日,便有消息传来——帮主亲自外出,将角姑娘带了回来。
据说是在百里外的一处小镇寻到的人,当时她似与人动了手,略显狼狈,却仍扬着下巴,一副不肯服输的模样。
是李沉舟亲自将她带回的。
如何带回,过程如何,无人知晓。
只知角丽谯回来时,脸色极其难看,却意外地安静了几日。
然而安静之后,是更变本加厉的折腾。
她似乎铁了心要激怒李沉舟,或是试探他的底线。
几次三番,故意惹出事端后便空空两手离去,在外游荡数日,每一次,最终都会被李沉舟亲自寻回。
在柳随风看来,这几乎成了两人之间一种古怪的默契。
一个任性出走,一个必然亲自寻回。
这认知像毒虫般啃噬着他的心。
他们之间,何时有了这等牵扯?
那几日独处,发生了什么?
是否……早已有了超越主仆与仇敌的,更复杂难言的关系?
嫉妒与猜疑在心中疯狂发酵,扭曲着他的判断。
他体内的新毒亦随着情绪起伏而发作得越发频繁,那痛楚不烈,却缠绵悱恻,如附骨之疽,时刻提醒着他那个下毒之人,以及她那句“瞧你尚有几分颜色”。
他越发频繁地想起她的吻,她的气息,她那双含着毒却又亮得惊心的眼睛。
他想将她夺过来,锁在身边,让她眼里只看得到他一人。
可李沉舟像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横亘其间。
…
这日,柳随风因帮务前往李沉舟书房禀报。
行至院外,恰听见里面传来角丽谯的声音,比平日更高几分,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气。
角丽谯李沉舟!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这人怎如此无趣!
接着是瓷器碎裂的清脆声响。
柳随风脚步一顿,示意门前守卫不必通报,悄无声息地靠近了些。
透过半开的窗隙,他看到角丽谯站在书案前,一身红衣似火,脸颊因怒气染上薄红,更显艳色逼人。
李沉舟端坐案后,手中拿着一卷书,神色淡漠,仿佛方才那声脆响并未发生。
李沉舟吵。
他只吐出一个字。
角丽谯嫌吵?嫌吵你倒是放我走啊!
角丽谯冷笑,忽地从袖中滑出一物,快如闪电般刺向李沉舟面门。
那并非寻常暗器,而是一根细如牛毛,泛着幽蓝光泽的短刺。
柳随风心头猛地一紧,几乎要脱口而出。
却见李沉舟头也未抬,只伸出两指,于空中轻轻一夹,便将那来势汹汹的毒刺稳稳捏住。
动作轻松写意,仿佛只是拂去一片落叶。
李沉舟又是这种小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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