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翻滚,却并未推开角丽谯的靠近。
反而因她那副全然依赖的姿态,生出几分保护欲来,对孙慧珊道:
萧秋水娘,阿谯姑娘身世可怜,又无依无靠,咱们总不能见死不救。
孙慧珊将两人情态尽收眼底。
角丽谯那番说辞她未必全信,但这女子对儿子有意,且儿子似乎也并不排斥,这倒是显而易见。
若只是个倾心于秋水的江湖女子,即便来历有些蹊跷,倒也未必是冲着萧家或那物事而来……
心中疑虑稍减,她脸上笑容真切了几分。
【孙慧珊】:原来如此。
【孙慧珊】:既是秋水的朋友,又遭此大难,便在府中安心住下吧。
【孙慧珊】:需要什么,尽管吩咐下人。
【孙慧珊】:你们年轻人说话,我去看看客房准备得如何了。
她说着,起身又意味深长地看了萧秋水一眼,这才带着侍女离去。
周围一时只剩下几人。
孙慧珊一走,角丽谯便似松了口气,攥着萧秋水衣袖的手却未立刻松开,反而就着这个姿势,轻轻晃了晃,仰脸看他,眼波流转。
角丽谯萧公子,谢谢你,还有萧夫人,你们都是好人。
她语气软糯,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然而眼角余光,却似不经意地扫过对面椅中闭目养神的柳随风。
柳随风自始至终未曾睁眼,仿佛虚弱得已然睡去。
唯有搭在扶手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若非刻意压制,那上好紫檀木的扶手恐已化作齑粉。
他体内气血翻涌,并非旧毒发作,而是另一种更灼人的情绪在疯狂啃噬。
她竟敢……当着他的面,如此贴近另一个男子。
那般温言软语,那般楚楚可怜,全是装出来的!
唯有他清楚,这女人心肠何等歹毒,手段何等狠辣。
她如今这副姿态,从未对他施展过。
可偏偏,她这副模样,竟真的让萧秋水那傻小子心生怜惜,连萧夫人似乎也信了几分。
心慕萧秋水?
好一个心慕!
他恨不得立刻起身,将那只攥着萧秋水衣袖的柔荑折断,将那双含着虚假情意的眼眸挖出来,让她再也无法对旁人露出此等神态。
可他不能。
他只能在这里,扮演一个重伤垂危的“风朗”,连一丝情绪都不能泄露。
感觉到旁边几个兄弟们的目光,虽然他们并未说什么,但萧秋水脸上更红,有些不自在地想抽回袖子,角丽谯却似毫无所觉,反而就着他抽手的力道,身子一软,轻轻“哎呦”一声,像是站不稳般,整个人几乎要偎进他怀里。
萧秋水下意识伸手扶住她的腰肢。
那不盈一握的触感让他心头一跳,慌忙想要松手,角丽谯却已借势站稳,似羞似怯地退开半步,指尖却仍虚虚搭在他臂上。
角丽谯对不住,萧公子,我……我有些头晕。
萧秋水无,无妨。
萧秋水定是连日奔波累着了。阿谯姑娘你快坐下歇歇。
萧秋水扶她到一旁椅子坐下,自己却像被烫到般迅速收回手,心跳如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