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待在这个强大而危险的男人身边,至少目前,无人能伤她。
这个认知让她心情复杂。
李沉舟看着她眼中变幻的情绪,那小小的兔脸上,竟能看出如此丰富的表情。他收回手,重新慵懒地靠回椅背。
李沉舟夜深了。
他结束了对谈。
文潇默默趴回他膝上,不再出声。
窗外月色清冷,室内烛火昏黄。
他身上的气息,药草的苦涩,墨香的清冽,还有那若有似无的铁血味道,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令人安心的氛围。
文潇闭上眼,感受着妖力在体内平稳运行。
她需要力量,需要尽快弄清这个世界的失衡点。
而身边这个男人,既是她暂时的庇护,也可能是一切的关键。
只是,这条路,注定不会平坦。
-
接下来的几日,文潇继续着她半是修炼,半是窥探的日子。
她对妖力的掌控日益精进,虽仍无法完全避免偶尔的失控,但维持兔形已几乎不成问题,甚至能在心神高度集中时,短暂地保持人形一段时间。
但她依旧选择以兔形出现。
权力帮内的气氛,随着柳随风带回的消息和英雄令争夺的白热化,似乎变得更加紧张。
李沉舟案头的文书堆得更高,他待在书房的时间也更长,咳嗽的频率似乎也略有增加。
文潇有时会跳上书案,在他批阅文书时,蹲在角落看他。
他执笔的手指修长有力,落笔果断,字迹铁画银钩,带着一股杀伐之气。
偶尔停顿思索时,指尖会无意识地在案上轻敲,眉心微蹙,不知在思虑何事。
她看着他喝下比往日更浓的汤药,看着他因疲惫而眼下泛起的淡淡青黑,看着他面对属下时那永远波澜不惊,却足以令人胆寒的眼神。
这男人,像一柄绷得太紧的弓,看似稳固,却不知何时会到达极限。
这日,帮中似乎发生了内讧。
两名权力帮的人因争夺一处地盘的控制权,竟在堂前动起手来,险些酿成死斗。
李沉舟坐在上首,面无表情地看着。
那两人很快被制服,跪在地上,面露恐惧。
李沉舟帮规第三条,是什么。
李沉舟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大堂。
无人敢应。
他缓缓站起身,走下台阶,来到那两人面前。
李沉舟禁止私斗,违者……受噬心之苦。
他话音落下,也不见他如何动作,那两名舵主突然惨嚎起来,倒地翻滚,双手死死抠抓着自己的胸口,面目扭曲,仿佛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文潇窝在旁边的软垫上,看得毛骨悚然。这就是尸蟞发作的样子?
堂内一片死寂,只有那两人痛苦的哀嚎回荡。
李沉舟就那样站着,垂眸看着,眼神冷漠,如同在看两只蝼蚁。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那两人的哀嚎才渐渐微弱下去,瘫在地上,如同两滩烂泥,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李沉舟拖下去。
李沉舟淡淡吩咐。
立刻有人上前,将那两人拖走。
他转身,目光扫过堂下噤若寒蝉的众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