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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趴在榻边，听着李沉舟逐渐变得均匀绵长的呼吸，知道他已入睡。
月光透过窗棂，洒下一地清辉。
她悄悄运转体内妖力。
这几日的修炼并非徒劳，那股力量虽仍不算强大，却比初来时凝实了许多，也温顺了许多。
她尝试着引导它们，不再是为了化形，而是感受着空气中稀薄的，不同于灵力的能量波动。
既然暂时无法离开，那么在此地，在李沉舟身边，她或许也能找到一些线索。
他的身体，他那能滋养妖力的奇异气息，他对此界妖物存在的了解……这一切，都透着不寻常。
还有柳随风。
那张脸，是绕不开的结。
她必须想办法，从李沉舟口中，或者从别处，探听到更多关于柳随风的来历。
乱军之中捡回……当真只是如此简单么？
思绪流转间，文潇感到一丝疲惫袭来。她最后看了一眼李沉舟沉睡的背影，小心地在他手边寻了个温暖的位置，蜷缩起来。
妖力在他无意识散发的气息包裹下，缓缓运行，带来一种安心的困倦。
无论如何，先活下去，恢复力量。
从长计议。
…
翌日，文潇是在一阵熟悉的颠簸感中醒来的。
李沉舟早已起身，正抱着她走在通往书房的回廊上。
晨光熹微，空气中带着露水的湿润气息。
她在他臂弯里动了动，寻了个更舒适的位置。
李沉舟低头瞥了她一眼。
李沉舟醒了。
语气平淡，仿佛昨夜那短暂的对峙从未发生。
文潇没有回应，只是将脑袋往他臂弯深处埋了埋，汲取着那令人安心的清冽气息。
既然他不放她走，那她便更要充分利用留在他身边的机会。
书房里，堆积如山的文书等待着批阅。
李沉舟将她放在书案一角的软垫上，便开始处理事务。
文潇假寐，耳朵却时刻竖着，捕捉着任何可能有用的信息。
期间有属下进来汇报事务，提及某个小帮派一夜之间被屠戮殆尽，现场残留着非人的爪痕与妖气。
李沉舟听罢，只淡淡吩咐。
李沉舟查明是何类妖物所为，暂避其锋。
李沉舟另，加派人手，留意忘情天书和英雄令的消息。
那属下领命而去。
文潇心中暗沉。
妖物伤人事件似乎愈发频繁了。
而李沉舟对此的态度，更像是冷眼旁观，甚至……有意纵容？
他在利用妖物搅乱江湖，方便他权力帮行事么？
她忍不住抬眼看向他。
他正执笔疾书，侧脸线条冷硬，看不出丝毫情绪。
午间，柳随风前来禀报浣花剑派动向，言及英雄令似有线索，但萧家戒备森严，甚至打算将吴老夫人藏至剑庐，难以入手。
李沉舟听完，指尖在案上轻敲。
李沉舟非常时期，可用非常之法。
柳随风是。
柳随风应下，目光飞快地扫过案角的文潇，那眼神依旧冰冷，只是更深沉，更隐晦了些。
文潇不动声色，心中却记下了“非常之法”几个字。
为了英雄令，他们果然不择手段。
柳随风退下后，书房内重归寂静。
李沉舟放下笔，揉了揉眉心，脸上掠过一丝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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